《黑客帝国》里的女祭司不但生活在真实城市里一个很粗糙的地方,她还是一个像祖母般的黑人妇女——“不是你所期待的那个样子”,而是和皮提亚非常相像,是从50岁以上的妇女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而不是从那些美德不太让人放心的纯情少女中挑选出来的。与特尔斐的祭司不同,居住在真实的城市内部的这个祭司与寻找她的人面对面的接触。不考虑坐在三角架上这个事实,她幸福地呼吸从她的烤箱里散发出的小甜饼的味道,同时也吸入了她的香烟所散发出的烟雾,她并不是口中念念有词,喃喃自语。但是,别让这些欺骗了你;她的预言,虽然很简单,很明白,但是目的和皮提亚是一样的。有些古怪的是,这个女祭司还问了许多问题。“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吧?”“你觉得呢?”“你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吗?”尼欧回答说,“我不知道。”苏格拉底也总是声称自己不知道,但是尼欧是真的不知道。祭司一语双关,说他很帅但不是很聪明。她让尼欧自己做出推断他不是救世主,并且告诉他当救世主就跟谈恋爱一样。没什么道理,“你就是彻头彻尾地知道,全身上下都知道”。作为一种可怜的安慰,她告诉他,“你很有天赋,但看起来你还在等待什么”。“等待什么?”尼欧问道,她预言性的回答是:“也许是投胎转世吧,谁知道呢?事情总是这么无奈。”<br> 但是女祭司并没有恶意,甚至在他们的谈话过程中她还提供了坦率的建议。祭司指着厨房门上方的一个标志,问尼欧他是否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她告诉他,那是拉丁语,意思是“认识我自己”。这句至理名言事实上是弄清楚祭司的预言的真实含义的关键所在。在特尔斐的阿波罗神庙里,也有用希腊语记录的同样的短语,即■■,(而不是“野蛮的,毫无约束的”拉丁文,“Temet,Nosce”),毫无疑问,这个短语在解释皮提亚的任何预言方面比祭司给出的实际回答更加重要。苏格拉底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以相关的格言为座右铭,即“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值得过”。骄傲自大的克罗伊斯国王就不了解自己,正如我们已经看到的那样,他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只有当尼欧及时地认识自己,从而相信自己的时候,他才能够领会祭司的预言的深刻含义——包括莫斐斯能够找到救世主以及崔妮蒂爱上了一个死去的人,也就是救世主。<br> 自知是把钥匙,没有它,我们就无法开启其他任何值得探求的知识的大门。这个主题不仅仅对苏格拉底和《黑客帝国》而言很重要,而且对于其他著名的哲学影片也很重要。《斗战俱乐部》(Fight Club)提出了表面上属于青春期的问题,“如果你从来都没有经历过战斗,那么你会对自己了解多少呢?”然而,随着情节和“战斗”的发展,我们看到,这不是一个低能的、受激素刺激而提出的问题。我们通过斗争获得了自知。再考虑一下《男孩不哭》(Boys Don’Cry)里面的主人公布兰德对自己和其他人的欺骗以及它所带来的灾难性后果。最后,影片《记忆碎片》(Memento)中始终在与这些问题做纠缠:我怎么可能对自己说谎?失去记忆是答案的一部分吗?好莱坞和雅典见解一致,即浑浑噩噩的生活不值得过。<br> 为了使得我们对城市祭司的观察更加的完整,让我们来考虑一下另一条在特尔斐记录的,以及发生在祭司厨房里的至理名言,那就是“一切都很适度”。“来,吃块小甜饼,”祭司对尼欧说道,而不是“吃几块小甜饼”或者“想吃几块就吃几块”。我们知道小甜饼闻起来很香,可能会引诱得尼欧失去了控制。祭司也在喝着某种看起来很怪的东西(很可能是一种成人饮料),而且还抽着烟。大概她可以沉浸于这些东西而不至于走向极端吧。这完全与普通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电脑人史密斯形容普通人像一种到处散播的病毒,用完了一个地区所有的资源后才继续前进。<br> P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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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马瑞诺夫,纽约城市学院哲学系助理教授,著有《柏拉图灵丹》和《哲学实践》
如果你像基努·李维斯一样,为《黑客帝国》的情节困扰,请读《黑客帝国与哲学》。如果你一点都不困惑,建议你立刻去看医生。如果你压根还没看过《黑客帝国》,你真的必须得读这本书,看看为何这部电影成了整整一代大学生难以忘怀的体验。
——保罗·坎特,弗吉尼亚大学英语系教授,著有《无界的梦幻岛一全球化时代的大众文化》和《莎士比亚作品中的罗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