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许多使关心艺术的人感到惶惑的时刻——受到普遍尊崇的某个艺术大师离世,人们放眼望去后继无人,于是哀叹一个艺术时代结束。但历史并不会因为人们的惶惑而停止匆忙的脚步,艺术永远前进,只不过是由另一批艺术家在做着前辈人所不曾想过或者试过的事。当然,新人往往得忍耐孤独和寂寥,熬过又一轮轻蔑和疑忌,直到出现足够多的理解者和追随者。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艺术,与此相应,也就会出现与这一时代的艺术相适应的艺术理论与批评。这是一种很自然的变化,既不必激动也无需愤怒。二十年前我在一次研讨会的发言中,提及美术理论新人的出现是美术理论“春天”来临的物候:“他们未发预告,不待批准,蓦然绽开,破土而出……以他们为代表的理论新风,猛烈冲击盘踞艺坛多年的‘经学’的思想方式……”这些话发表以后,曾被认为大逆不道,招来反复讨伐。时过境迁,当时的“新人”都已成为“老人”,回想当年的讨伐,显然是一种色厉内荏的小题大做。前人说学术乃天下之公器,就是说它不应该也不可能成为一部分人的专利。作为学术而不是作为权术和权力的美术理论、美术批评,当然也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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