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尔泰并不是在与一个狂热的幽灵对峙。确实存在着狂热的冉森教派教徒对新教徒的迫害。巴尔之类的事件,都是当时这种“宗教狂”的确确实实的症状。不过,我们可以责怪伏尔泰的是,他觉得到处都是宗教狂。难道波兰人捍卫自己不幸的祖国,抵抗“楷模”叶卡捷琳娜二世的进攻也是宗教狂热吗?在他看来,既然波兰人是天主教徒,那么,他们就都是“宗教狂”;于是,伏尔泰千方百计地寻找他们可能犯下的罪行,还因为没能找到多少证据而感到尴尬万分。这种对宗教狂热的恐惧是他与基督教开展殊死斗争的心理动机。在这方面,我们再一次看到他用理智战胜情感的努力。
伏尔泰希望用一种冷静的、类似中国文人信仰的宗教,来取代狂热的基督教。他所倡导的“自然神”宗教是一种普世宗教,不是只面向某些特定人群的宗教。伏尔泰不赞成相同信仰的人在同一教派中的那种亲密的热烈气氛。在他主张的宗教里,只需要很少的或者根本就不要神职人员,不要传统,只是时不时地搞一些庄严的仪式,不过纯粹是寓意的,没有任何圣事,总之,丝毫没有激励人情绪的东西。伏尔泰容忍的惟一热情是瞻仰天穹所带来的激情。伏尔泰心中的神就是牛顿崇尚的神,这个神是通过与上苍的和谐来让人感受到他的存在的,一个让人的精神而不是情感感受到其存在的神。伏尔泰只接受这种纯洁的宗教感情,他承认这种感情的存在。我们不应当把他的有神论主张归类到他的欺骗言论里。伏尔泰的那些表达他对“宇宙之神”崇敬之情的文章肯定是非常诚恳的。这些文章或许会让那些为了毁誉伏尔泰,或者为了把伏尔泰封为现代有神论的先驱而不承认他有任何宗教倾向的人感到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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