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被带到悬崖边上往下看,他一定会发抖,这时,想象上的危险情感刺激着他,这情感与他实际上是安全的这个看法和信念是相反的。这里,想象因一个触目惊心的对象的出现而得到了加强,但还没有达到支配的地步,除非它还受到新奇性和对象不同寻常的现象的推动。由于习惯,我们很快适应了悬崖峭壁,并使虚假的恐惧减弱了。相反的情况可以从我们对性格和行为方式所形成的评断中看出来,我们越是习惯于精确地考察道德,我们就越是敏锐地感受到恶和德之间最细微的差别。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常常作出各种各样的道德断定,以致这类对象对我们并不新鲜、并不特别,任何虚妄的观点或偏见所持的根据都不能同普通的、人们所熟悉的经验相违背。观念的联系主要是由经验形成的,直接违背这个原理,任何联系的建立和保持都是不可能的。<br> 有用性是令人愉快的特性,能够博得我们的赞许。这是由日常观察所确定的一个事实。但是什么是有用的?对什么有用?当然是对某人的利益有用。那么,对谁的利益有用呢?显然不仅仅是对我们自己的利益,因为我们的赞许往往超出我们自己的利益之外。因此,这个利益必定是这些得到赞许的品格或行为对之有益的那些人的利益。我们所能作出的这些结论,不管与我们多么遥远,却不是与我们完全无关的。由于揭示了这个原理,我们就将发现道德差别的一个重大的根源。<br> 在对品格是否有价值进行评价时,我们习惯于主要根据它们有用或有害的倾向,因此当我们发现一种情感发展到有害的程度,我们就不由自主地对之使用谴责性的词。但同时也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如果这种情感是庄严崇高的,或温柔迷人的,因而支配了我们的心灵,那么它也会加深我们对这个人的友情和关切。<br> 在同盟内战期间,法王亨利四世常因风流多情而给他的利益和事业造成损害,但是,至少对所有青年人和对那种温情有同感的多情者来说,他们都承认,正主要因为他的这个弱点(他们很乐于这样来称呼之),才使这位英雄惹人喜爱,才使他们对他的命运感到关切。<br> 查理十二世是个骁勇异常、坚韧不拔的人,他的这个气质不但给他自己的国家带来了破坏,也使他的邻国遭到侵扰。但是,他的勇敢坚韧却表现出一种豪壮磅礴的气势,使我们称羡。而且这种气质本身如果不是因为有时表现出过分明显的狂乱征兆,甚至可以得到我们某种程度的认可。<br> 雅典人自称最先发明了农业和律法,并总根据由此给全人类带来的利益而高度评价自己。他们还夸耀(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的战事,特别是与大流士和薛西斯统治时期入侵希腊的大批波斯陆海军的战斗。虽然就效用而言,我们无法对和平和军事两方面的荣誉进行比较,但我们发现,对雅典各城邦写下了如此精美颂辞的演说家们主要是以宣扬战争伟绩而取得成就的。<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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