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开一个新世界
约两千二百多年前的一天,刘邦率领大军,浩浩荡荡回到都城长安。他刚刚灭亡了秦朝,建立了汉帝国,还在忙于东征西讨,剿灭那些不承认新帝国的各地武装。回师长安以后,看到刚刚建成的未央官壮丽非凡,有点不大高兴,就把主持这件事的丞相萧何找来,责问说:“天下还在打仗,能不能最后取胜都还难说,为什么要这么奢费?”萧何回答说:“正因为胜负未定,宫殿才应该造得更加堂皇,要不然,怎么能显出您的赫赫威势呢?”听了这话,刘邦才明白了萧何的用心。刘邦在未央官举行朝会,意足志满,对他的父亲说,当初您总说我不会置办家业,不如别的兄弟,现在还能说些什么呢?
长安城里还有一座长乐官,是在战争中被破坏了的秦兴乐宫的基础上修复而成的。完工以后,那些随刘邦出身草莽的文武将相在宫里演习礼仪,摆宴庆贺。在壮丽雄伟的官殿造成的庄严气氛中,这些本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们,竟没有一个敢于不遵守规矩的,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这使得出身小小亭长的刘邦大为感叹,说:“我今天才知道身为皇帝的尊贵了!”
这说明,早在两千多年以前,实际上甚至更早得多,人们就已经意识到建筑艺术的作用了。事实上,当我们今天步入北京紫禁城,虽然君权制度早已成为往事,但通过那威武雄壮的午门,进入太和门,站在庄严肃穆的太和殿前,只要稍加体味,仍不难感受得到皇权主义那种昔日的神圣。如果我们身处苏州园林,亭台掩映,笙管时闻,花木扶疏,暗香盈袖,当然又别是一番情趣。若是置身在布达拉官广场,巨大无比的建筑矗立于前,仿佛是有意要对比出作为个体的凡人的渺小,仰望突出在蓝天白云背景下的金顶金幢,耳边传来低沉而洪大的法号声,虽然我们或许并不信仰宗教,却无法摆脱那种浓重的宗教气氛的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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