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疏不稠密、不频繁“出见希疏,出又乘云,与人殊路,人谓之神。”(龙虚)“言其犯刑者少,用刑希疏可也,言其一人不刑,刑错不用,增之也。”(儒增)也作“稀疏”,《潜夫论?述赦》:“前世赎赦稀疏,民无觊觎。”“《词典》引《後汉书?庞参传》。
虚华虚诞、虚假“善政贤行尚不能却,出虚华之三言,谓星却而祸除,增寿延年,享长久之福,误矣。”(变虚)《淮南子?仿真》高诱注:“设虚华之言,以诬圣人,劫胁徒众也。”又《淮南子?泛论》高诱注:“醇,厚,不虚华也。”《词典》未收。
佛典的例子如:
安隐安稳、平安“令我无有乐,令我不安隐。”(13,239,2)“是三千大干世界诸妊身女人皆安隐产,盲者得视,聋者得听。”(313,753,3)“行步出入,心安谛无乱时,徐举足蹈地,安隐顾视,所斐服衣被净洁无垢玢。”(224,454,3)①“安隐”即“安稳”②。
迷荒昏乱“王答末利,吾情迷荒,命将不全。”(196,160,2)“如新磨镜、盛油器,女人庄饰自照形,於中起生淫欲心,放逸恣态甚迷荒。”(418,908,3)《词典》未收。
庠雅安详“时忧波替从诸弟子,相随游观,遥见颂陛,威仪庠雅,未曾闻睹。”(196,153,3)《词典》未收。
D其他格式
《论衡》其他格式有7个,占其新兴联合式双音词总数的1.72%;佛典有33个,占其新兴联合式双音词总数的5.05%。其中“副+副”、“连+连”、“数+数”等格式为《论衡》与佛典所共有;而“助动+助动”(如“愿欲”)则为佛典所独有。
《论衡》的例子如:
更别另外“其立篇也,种类相从,科条相附。殊种异类,论说不同,更别为篇。”(正说)《词典》不收。
适当刚好、适逢“或适当自雨,恶君求之,遭遇其时。”(明雩)《词典》引南唐刘崇远《金华子杂编》卷上。
正使即便、即使“正使盗跖之所树筑,己不合知。”(刺孟)
一再屡次“案高祖伐秦,还破项羽,战场流血,暴尸万数,失军亡众,几死一再。”(语增)“夫一杨叶射而中之,中之一再,将败穿不可复射矣。”(儒增)亦作“壹再”,“战冈壹再,错指受服,知不服必不终也。”(解除)
佛典的例子如:
甫当方将“过去当来今现在佛天中天,皆为人中尊,悉於其中作佛,甫当复出索佛道者,皆当於其中得佛道。”(224,431,3)《词典》引《潜夫论?述赦》,然释为“始终”,不当。
即便立即“善温闻听佛声,举身毛竪,心喜交胸,……至诚感通,中夜霍明,即便严出。”(196,156,1)《词典》引《三国志?蜀志?谯周传》。
同共/共同一起“诸弟子不复行求衣鉢也,……亦不教人作,以佛威神所致,同共安乐自然生。”,(313,757,2)亦见“共同”,“阿合佛刹人民无有治生者,亦无有贩卖往来者,人民但共同快乐,安定寂行。”(313,756,2)“同共”《词典》引宋欧阳修《论矾务利害状》;“共同”引《孟子》赵岐注。
亿垓数名,极言泉多“设复亿赅神武备,为魔如汝来会此,矢刃火攻如风雨,不先得佛终不起。”(184,471,1)慧琳《一切经音义》卷十六引《风俗通》曰:“十亿曰兆,十兆曰京,十京曰赅。”“赅”通作“垓”,今本《风俗通》作“垓”。《词典》收“亿垓”,引前蜀贯休《送卢舍人》诗之三。
应当应该“若阿难眼不更,亦无有应当更。”(14,243,1)“彼所见已为相分别,应当为十二例。”(603,175,3)。“明士及上诸天应当成者及当发者,凡八百亿万人皆飞来至佛所。”(630,451,1)《词典》引《後漠书?方术传下?华佗》。
《论衡》与佛典词语的异同既可以通过新兴单、复音词来比较,也可以通过它们用词的新、旧来比较。《论衡》与佛典究竟哪一种材料运用的新词语多①,哪一种材料保留的旧词语多?它们共同体现了东汉词汇发展的哪些具体事实?这些新发展的词汇又是通过什么途径产生的?围绕这些问题,本章讨论《论衡》与佛典的新旧词。
首先,我们试图通过比较找出二者所用词语的新旧异同,并想从异同中发现束漠词汇发展的一些具体事实;其次,我们试图通过一些发展的具体实例来探求词汇变化的一些现象。为此,本章分以下两节:一、《论衡》与佛典词语的新旧对应比较;二、《论衡》与佛典词语变化的机制和方式。
2.1《论衡》与佛典词语的新旧对应比较
《论衡》与佛典词语的新旧对应比较,就是比较两种材料在表达同一概念时使用的词语所存在的新旧异同①。比较以出现新词为原则,即只要一种材料运用了新词,而另一种材料只用旧词,就可以比较它们的不同。然而,有必要说明两点:1)我们说一种材料用新词,并非说它就不用同概念的旧词;而说一种材料用旧词,一定是说它没有用到同概念的新词。如佛典既用新词“打”、同时也用旧词“击”,而《论衡》只用旧词“击”、不见新词“打”,於是我们说在表“击打”这一概念时,佛典用新词、《论衡》用旧词。又如佛典只用“惧”“畏”等旧词、不见新词“怕”,而《论衡》既用新词“怕”、也用旧词“惧”“畏”等,於是我们说在表达“害怕”这一概念时,佛典用旧词、《论衡》用新词。2)词语的新旧对应比较不一定是一一对应,有的是一对多(即二个词对应多个词),有的是多对多(即多个词对应多个词),所以我们在统计新旧对应词语的时候是以“项”来计算,而在列举每项对应词语的时候有时也只是选取有代表性的词语。
《论衡》舆佛典词语的新旧对比,有四种可能的结果:1.《论衡》用新词佛典用新词;2.《论衡》用旧词佛典用新词;3.《论衡》用新词佛典用旧词;4.《论衡》用旧词佛典用旧词。第四种结果只是反映两种材料用词的守旧情况,所以本节主要讨论前三种。
“机制”原指机器的构造和工作原理,也泛指事物内部组织和运行变化的动因和规律。通过对词语变化机制的研究有利於了解词汇发展变化的原因,把握词汇发展的来龙去脉;此外,通过对词语变化机制的研究有利於发现词汇发展中带规律性的东西,从个案变化中总结出普遍理论。过去,古汉语词汇的研究对於词汇变化的方式注目较多,而对於词汇变化的机制重视不够。造成这种局面有客观和主观两方面的原因:客观原因是1)词汇变化不像语音、语法变化那样具有明显的规律性,所以面对其看似纷繁杂陈的种种现象往往给人以无从下手的感觉;2)词汇变化一向被认为是最剧烈、最迅速的,以致让人觉得无法追踪其变化的全过程,因而似乎没有更多的道理可说。主观原因是由於受传统语文学的影响,在研究词汇的时候往往满足於词语的解释与溯源,习惯於从只字个词入手,而很少从系统中来探究词汇发展中具有规律性的东西。
下面我们借用现代语言学的一些理论,用诸如空格、类推、拉链或推链等方法尝试对《论衡》与佛典中一些词语变化的机制作些探讨。
2.2.1.1填补空格
空格(slot)是指对称的系统中出现了不对称的缺口,一个缺口就是一个空格。出现“空格”的前提,是承认有一个结构对称的系统存在。下面以北京话的声母来说明系统和空格,例如①:
PTK
P‘T‘K
MN
横行是发音方法的聚合,竖行是发音部位的聚合,处於这种系统结构中的音位,具有对称性的特点:纵行与纵行平行、对称;横行与横行平行、对称。如果在这种对立——对称的结构系统中缺少一个成员,就会在结构系统中形成一个空格。北京话的声母系统中没有刁,所以就留下了一个空格。
空格理论在语音研究中特具价值。因为语音最具系统性,所以空格往往能成为人们观察语音变化的窗口,并从中发现语音变化的机制。在词汇研究中,能不能运用空格理论呢?如果承认词汇也是有系统的,那麽利用空格理论来解释词汇发展的一些现象应该是可能的。事实证明也的确如此,系统中的词语如果出现了一个空格,有时就会引发一个新词语来填补。值得说明的是,空格虽是诱发词汇变化的一种动因,但空格只是提供了变化的一种可能,出现了空格并不一定就会吸引新的成份来填补,所以在运用这一理论的时候,必须从具体的材料出发,力戒主观臆断。下面试用空格理论来解释《论衡》与佛典中的一些词语变化的机制。例如:
闻“且凡人所恶,莫若腐臭,腐臭之气,败伤人心。故鼻闻臭,口食腐,心损口恶,霍乱呕吐。”(四讳)“耳闻声,鼻闻香,口更味,身更粗细。”(607,232,1)①“闻,,本表“听到”,发展则可表“嗅到”,表嗅觉的词语中平添了一个新成员。
现在要提的问题是:表“嗅觉”的词语中既有“臭(嗅)”,为什麽还要增加一个“闻”?换一个问法即:表“嗅到”的“闻”为什么会产生?空格理论可以对此作出一个解释。仔细辨析,上古汉语表“视觉”、“听觉”等感官的动词似可再区分为两次类:一类是表视听感觉行为的动词,如“听”、“视”等;一类是表视听感觉结果的动词,如“闻”、“见”等。这并不是我们强生分别,而是有具体例句证实的,如《礼记?大学》:“心不在焉,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食而不知其味。”同一句话中把感官的行为及结果区别得如此明晰,使我们不能不相信表感官行为的动词(“视”“听”)和表感官结果的动词(“见”、“闻”)有别。相反,从古至今我们并没有见到有“闻而不听”、“见而不视”的说法,把表视听行为的动词和表视听结果的动词倒说,虽然没有语法上的错误,但有悖事理,因为只有过程导致结果而不是相反的逻辑,所以句子不成立当归结为“视”与“听”、“闻”与“见”语义上有差别。有趣的是,在感官词语中表嗅觉的动词并没有表结果的,而只有表行为的“臭(嗅)”,例如《荀子?礼论》:“成事之俎不尝也,三臭之不食也。”杨惊注:“臭谓歆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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