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说,人们想不想要、能不能得到自由,与其说取决于文化,不如说取决于制度。改革以前农村的旧体制,恰恰是一种保护功能很弱的制度,因此中国农民追求自由的动力是苏联和东欧农民所不能设想的.小岗村农民按血手印冒死冲破公社制束缚的行为,东欧农民是无法理解的。我们知道俄罗斯是集体农庄制,1966年以后前苏联完成工业化,已经进入工业反哺农业的过程,在集体农庄实行“有保障的工资制”,法律规定集体农庄收入分配首先满足有保障的工资,如果农庄全部收入无法满足有保障的工资,那么当地的银行系统有责任给予补足。这种体制同我们的人民公社不同,却和我们的国有企业有些类似。我们知道与主动摆脱公社的农民相比.国有企业的工人是不想改革的。这是因为农民比城里人在“文化”上更西化吗?不是,如果说西化、现代文化、城里人要比农村人接受得多。农民当初所以主动挣脱公社走向市场,就是因为公社只束缚而不保护他们。而苏联的公社和我们的国企,是束缚与保护皆有的。至于一些东欧国家,像波兰与南斯拉夫,那就比苏联更那个了:这两国共产党时代就没有搞过集体农庄,一直就是自主经营的个体家庭生产,但在70年代.为了显现社会主义的感召力,波兰等国政府出钱给农民提供福利。1972年实行农民退休制度;以后又实行农民免费医疗、津贴休假制度等等,可以说是保护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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