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学的范围
鉴于语言学研究的对象和目的,语言学的范围必然遭遇理性限定:
第一,它必须是对人类语言共性特征的研究:
第二,它必须是对不同语言之间的相似性比较:
第三,它必须是对某一种语言的发展及方言变体的研究。
通常,语言学分为普通语言学和具体语言学。前者研究语言的共性特征和一般规律,后者研究某一种或某一些种类语言,如英语语言学、日耳曼语语言学。这是语言学的两大基本范围。
但是,实际上,在“语言学”这个名称之下,我们看到的是不断出新的研究方法和理论成果,所有这些成果都有益于对人类自身的理解。的确,既然语言学是对自然语言的系统研究,语言的各个方面都应该成为语言学的范围。从前的语言学与当下的语言学不可同日而语。现如今,语言研究的范围相当广泛。我们可以看到。有些研究者关注社会变量对方言的影响以及对语言历时变化的影响:有些研究者关注双语、克里奥语和洋泾浜语等等。有些研究者关注亲族语言、礼仪语言、种族语言等等;有些研究者关注语言的工具性和语言与语境的关系;有些研究者关注语言与心理的关系、语言与认知的关系、语言与神经的关系;有些研究者关注话语分析、语音分析、语用分析、语法结构等等。语言学考察的范围包括从古至今的语言文本资料和语音记录资料,包括语法、历史比较研究以及交叉学科等领域的先前研究成果。
语言作为交流_丁具是灵动的。在不同的层面,小的语言结构可以组建大的语言结构。就语言内部结构来看,语言学包括诸如语音、词汇、语法、语义方面的研究。比如,句法结构尝试描写词语组建语句的结构原理和规律。形态学尝试研究词语的内部构成原则和方法,包括词根、词缀等。音位学研究语音单位及其各种可能的组合模式。语言中意义的研究属于语义学。语音学则研究人们如何言说及理解话语。语言内部结构的研究从多个层面联合呈现一个意义与结构相结合的系统。从语言的外部关系来看,语言学需要涉及民族、政治、社会等语言的外部结构以及语言的运用,等等。有些研究者已经开始关注语言与人类学、社会学之间的密切关系,以及语言与生理学、生物学的依存关系。人类语言学、应用语言学、心理语言学、生物语言学、教育语言学、计算机语言学、哲学语言学、宗教语言学、地理语言学、民族语言学、经济语言学、数理语言学、统计语言学、临床语言学、神经语言学等相继涌现。
似乎,语言学是一个可以没有约束而包罗万象的领域,而这与科学门类精神是不相吻合的。至少,我们应该在语言学之下分析出各个门类以及各个门类之间并行或隶属的结构关系。
遵循现代语言学奠基人索绪尔的语言学理论思想,语言学的范围大体由四组相对的概念所框定:
第一,外部语言学和内部语言学。
外部语言学研究言语体系中言语的地理扩展和方言的分裂语境,不涉及语言的内部系统和规则。例如,交际的力量和乡土的观念等。它研究的对象包括普通语音学、词源学,民族语的历史、地理等等,是一种异质的安排、鉴定与整理。内部语言学研究言语体系中语言的组织以及语言的内在系统。比如,横向组合关系和关联聚合关系,等等。它的研究对象是一个整体,遵循严密的、同质的分类原则。
外部语言学和内部语言学之间存在辩证的关系。外部语言学是内部语言学的承载,内部语言学是外部语言学的前提。内部语言学涉及言语体系的恒定方面,它超越时间和空间等诸多因素的影响,是语言抽象的部分。外部语言学则观照语言的动态方面,受制于时间和空问,是言语体系的具象部分。
第二,言语的语言学和语言的语言学。
言语体系由言语和语言两个方面构成。言语指个人说话的方面,是言语器官发出的一定声音与意义内容的结合,是以说话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个人组合活动。它是个性化的,又是暂时性的,所以,表现出千差万别的言语现象。但是,它又不是纯粹创新的,因为言语的无限多样性都是由相同符号的反复出现组成的。这种相伺符号的不断重复与组合是具象的,而且逐渐呈现出一定的规律和制度,从而抽象化为语言。那么,语言所涉及的就不是个别的言语现象。它不是个人的选择,也不是一种行为或活动,而是一种集体的契约,是社会化的制度。言语体系的这两个方面决定了语言学的两个领域:言语的语言学和语言的语言学。前者以言语体系的个人方面为研究对象,也就是言语,其中包括发音等物理现象,它是心理一物理的。后者以语言为唯一研究对象,语言在本质上具有社会性,且来源于个体,语言的语言学是纯粹心理的。
第三,历时语言学和共时语言学。
历时语言学把研究对象看作是一种持续变化的存在,它研究语言的历史演变和结构变化,所有的民族语言都随着时间而流变,语言学家用比较的方法进行考察,发现了语言要素同化和异化的现象、语音交替、辅音音变现象及类比规律等。他们用类推的方法推导语法演变尤其是形态学方面的演变,构拟始祖语言及语言的较早形式,以研究语言的谱系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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