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家的印记,一直是不厌其谈的话题。偶尔从旧书摊淘得一册钤有藏印的老版书,其兴奋莫名,更非言语所能表达。
一方藏书印包容多少爱书的痴恋,除了表明一本书的所有权的归属,还寄托与传递着书主“永保勿失”或“曾在吾家”的不同心思。身后书散何方,终究不是一枚印记所管得了的。总感觉《辛亥以来藏书纪事诗》里那一首说袁克文(袁世凯二子)的诗大有深意:“一时俊物走权家,容易归他又叛他。开卷赫然皇二子,世间何事不昙花。”
藏书印虽然管不住书册的命运,但是书无印鉴为记,则递传之迹渺无可考,得书者或不以为贵,轻售贱卖,弃置覆瓿,所以累累印鉴,终于对于保存典籍未始无功也。有的旧书上面先有“××珍藏”之印,又有“××图书馆发还章”,再有“××珍藏”印,这其中记录的特殊年代的书与书上的命运遭遇,大可玩味。
展开
我国素称文物之邦,历代遗留下来的古文物多不胜数,不仅可供我们稽考先贤制作之源,寻索其变化之迹,也是中华先祖精神之结晶、民族文化之表现。古代工艺的兴废,每与国运世变、政经发展有密切关系。举凡国家政治清明者,其制品必定精良;反之则不然。譬如汉唐陶器,其规模之宏大,远胜辽金。清代自嘉 庆以后,其瓷器之质亦远逊盛清康、雍、乾三朝。古文物之收藏现象亦是如此,灾年饥民,盛世文物,千真万确。中国自改革开放以来,国更强,民更富,收藏之风蔚然而起,作为中国人,我自豪;作为收藏家,我鼓舞.
中国文物是中华民族的共同遗产,对这些国宝珍品,如何保存研究,如何出版陈列,借以发扬我国艺术与文化,实是我中国人之共同责任。今辽宁画报出版社编辑出版“中国民间个人收藏丛书”,分门别类逐年推出,无疑是对“藏宝于民”这个良策之喝彩,是应受到公众欢迎及支持的益事。
嗜古敏求,不独可以陶冶性情,更可从中领略到不少书本上所缺乏之实际知识。古文物经历千载朝代更迭与兴衰,欣赏之余,也感到人生造化,可使个人对于成败得失,处之泰然。此外,要成为一位快乐的文物鉴赏家,更须具有深厚涵养、敏锐的观察力和分析力,才能明辨真伪,详考文物之历史源流。
在此竞争之现代商业社会中,收藏及鉴赏文物无疑是一种无形的自我提升,也深具潜移默化之协调作用。从个人之亲身体验而言,我深感受用不浅,乐趣无穷。想来,“中国民间个人收藏”丛书的作者藏友们,大概也会有这般感受。
徐展堂
2001年4月于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