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论文学有益于商务，亦若是也。通商之事无他，以一人、一方、一省、一国所有之物，运之于他人、他方、他省、他国而已矣。通商于他国？亦犹通商于本国。路有远近，事无异同。我造此物而大利生焉，人造彼物而大利亦生焉，彼此有无相通，得人之利仍还之于人，所谓交易而退，各得其所也。至于读书之益，亦无他说，不过谓其能扩充人之智识，能磨练人之心思，使天下之商皆晓然于各国之物产、市面之消长，运货有至贱至捷之法，造船有至稳至快之式，而且没关收税亦有至善之规，不使一业有掣肘之虑，是乃读书之明效也。<br> 二、论文学与农务、制造相关之处。前二条既言文学之有益于富国与商务，亦必有益于农务、制造，不待言矣。惟农功一事，当加讨论。农务为各国事业之首，以其为生民粒食之源，及制造各物料之所从出也。方今天下农民，有受人之值而代耕者，由于逼迫，非其所愿为也。亦有租人之田而耕种者，以为地非已有，不但四体不勤，甚至芜秽不治。如此之人，大都刁滑、偷窃、谎骗之流，其所以不为患者，正幸其愚而无知耳，苟进之以学问，恐多不遵约束之害矣。今欲除其害，莫若释放国中之农，令其自主，得受田以自耕，则彼将视为世产，有传子孙、保身家之心，其必竭力耕田也无疑矣。若更使之读书，不悉成为国中诚实可靠、至无足虑之民哉？<br> 三、论文学有益于伦常、德行、身家。此一问也，求伦常、身家之益于文学中，则见为有余；求德行之益于文学中，则愚窃以为不足。夫修德之功夫，所关尤巨，人若但精于世道、人心、物理之见识，而无修德之家规、塾训以培植之，终不能自成其德行也。且德行之所包者广，举凡在家为孝子，在外为良友，在国为忠臣，在神为信徒，皆不能置于文学之外。而尤要者，莫如教人以自约自束、自尊自重之道，诚能文学与德行并懋。 <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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