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雪岩对尤五的回答也非常满意,心想正是因为自己的话“上路”才有这样漂亮的答复。如果因为对方有这样的回答,自己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那自己就太不上路了,交情也会到此为止。所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尤老五之所以有这样的回答,自然是受魏老太爷的影响。既然说要帮他就一定要做到底。
胡雪岩没有就此而止,非常认真地说道:“话不是这样讲!不然于心不安。五哥,我再说一句,这件事要你们这方面能做才做,要是有些勉强,我们宁愿另想办法,江湖上行走,不能做害好朋友的勾当。”
“爷叔这样说,我不讲实话,就不是自己人了。”尤五终于将自己“当家人”的许多难处说了出来。帮里的亏空要弥补,倒还在其次,眼看漕米一改海运,使得江苏漕帮的处境异常艰苦,无漕可运,收人大减,帮里弟兄的生计,要设法维持,还要设法活动,撤销海运,恢复河运,各处打点人情,哪里不要大把银子花出去?全靠这十几万石大米。而借给胡雪岩不仅没有银款人账,将来还的还是大米。虽说以后浙江海运局还米过来正值五六月份青黄不接,可以赚一笔差价,但与自己这方面脱价求现的宗旨完全不符。
听到此,胡雪岩也就了解了漕帮的内部隐情,立即要求张胖子开一张10万两银子的银票,即借10万两银子给尤五暂渡难关。当时由于漕运改海运,许多钱庄都去巴结海运船帮,不敢对漕帮放款,怕担风险。身为漕帮老大尤五,一来不愿自失身份,二来自己也想争口气,所以抱定“求人不如求己”的宗旨,不向钱庄借款,只求尽早脱货求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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