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一切都要求及早结束我们的垄断地位,我们就有充分理由自问在我们仍处在垄断地位之时,是否不能或不该对其加以有意义地使用。我国暂时享有不受原子弹打击的绝对安全这一事实,只有在短短几年时间内爆发另一场战争的悲剧性和几乎难以想象的事件中才能显示其无可估量的价值。
有人在发问,正当盟国之间研讨棘手的战后问题时,我国军事潜力出现的引人注目的增长,是否无助于我们的外交家们取得与美国的观点和原则更接近的结果?迄今为止的事实表明原子弹未曾产生过这样的影响。与其说原子弹是迫使俄国人做出让步的合适工具,倒不如说它可能成为我们外交的障碍。这样说是有充分理由的。当前与苏联的谈判所涉及的问题,在美国公众看来都是第二位的;关于所涉及到的捷克斯洛伐克,用内维尔·张伯伦的话说,那是“远在天边的地区”。美国不可能因为东欧的民主或亚洲的“自治运动”而攻击俄国,而且苏联领导人也知道这一点。他们是否也相信如果苏联对其邻国采取公开的侵略行动,我们不会以武力进行干涉,这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们错误判断我们的反应,这对俄国人乃至世界和平将是不幸的。但是,美国外交对此是不会有所作为的。从美国公众当前的情绪和令人震惊的涣散状态来看,外交措施似乎可能代替军事行动。事实上,美国和英国的政治家们已向俄国人做了保证,他们没有丝毫意图以原子弹作为施加外交压力的手段。俄国人怀疑讲英语的政治家们尽管做过相反的声明,还是会依赖原子弹“具有说服力的”影响力,这使苏联领导人大为光火,因此不再考虑做出让步。我们拥有原子弹是否使他们对诸如中国这样特定地区的策略更加小心谨慎,当然也无法说得清楚;我国对这些地区有着特殊的兴趣,这是尽人皆知的。人们所能说的是,尚无证据表明如果我们尚未拥有原子弹,俄国人就会在这些地区表现得更富有侵略性。
如果对原子弹的垄断不能也不应该用以作为施加外交压力的一种工具,那么,也必须排除当我们独有原子弹之时在任何情况下实际使用原子弹的观点吗?事实是,我国的一些人已开始怀疑是否可能没有值得对苏联实施原子弹攻击,至少以原子弹攻击相威胁的目的。有人建议如果我们被迫拿起武器保卫受到苏联侵略的其他国家,我们应该使用我们的原子力量,恐怕不会有多少人对此表示反对。问题是假若没有这种挑衅,我们是否应该利用我们目前的有利地位,借以扭转未来的灾难。如果我们在失去垄断地位之后还要卷入原子战争,可能会有更多的人质问这是出于感情用事或目空一切的情绪,还是出于愚昧无知,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失去,永远不会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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