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系上下，从大将，到喽罗，都慌成一团，奔走相告：
“吴秀才造反了！”
段祺瑞又惊，又怒。他用颤抖的手指着这个电报，对他的谋士们说：
“这，这已经不是主战主和的问题了，而是通敌、降敌！吴佩孚通敌有据，不讨伐他不行了！”
他的谋士们却还算冷静，七嘴八舌，劝段祺瑞不要意气用事：
皖系目前根本无兵可用，谁会去讨伐吴佩孚呢？
即使有人自告奋勇，也不见得能战胜这个“常胜将军”吧？
一旦下令讨伐之后，吴佩孚逼上梁山，放南军北上，岂不更不可收拾？
段祺瑞闻言，长叹一声，耷拉下脑袋。但一国总理，竟然受一个小小师长的鸟气，毕竟面子上过不去，便以国务院的名义发了个通电，驳斥吴佩孚等人的联名通电。他手下的那些应声虫，也纷纷回骂了几句，不提。
正当前线后方，电战不断，越打越热闹的时候，总统府中的冯国璋，却到了该下台的时候。想当年冯国璋放下江苏督军不做，入主公府，就是想雄心勃勃，以直系领袖身份，将“代大总统”，换成“大总统”。没有想到此公手腕，颇欠高明，尤其后期在皖系军人的打击下，竟然进退失据，章法大乱，干出了很多荒唐事，自己的威望一天不如一天，还连累着直系大受损失。眼见代职期到，自忖不会再有作为，便主动提出不参加总统竞选，如此也免得到时候尴尬。冯国璋自动缴械，承认战败，段祺瑞自然高兴，但老段的日子也不好过了。湖南半道上杀出个吴佩孚，把他的整个部署搅了个一塌糊涂，这且不说。向日本大借款的事儿，不知怎么被捅了出去，国内国外，群情哗然，抗议之声，风起云涌，搞得段祺瑞焦头烂额。偏偏此时，他的一号干将徐树铮，又与张作霖闹翻了……想来想去，“武力统一”，是进行不下去了，不如先暂且避避风头，待机而动。他于是也产生了辞职的念头。又一想，我辞职，也不能让冯国璋恋栈，便公开提出：新总统产生之后，他与冯国璋同时下野。
9月4日，国会选举揭晓：徐世昌继任大总统。
10月10日，冯国璋正式交出了权力。这个显赫一时的直系军人，在政治舞台上，终于演完了他的角色。
1919年12月28日，冯国璋病逝于北京地安门帽儿胡同，终年60岁。
段祺瑞不食前言，果与冯国璋同日下野。但段祺瑞仍然保留着参战督办之职，仍然是皖系的领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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