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七”后的经过及将来
(一九一九年七月十一日)
咳,吾们学生界自“五七”大示威后,接连的罢课、罢市、罢工……种种热血爱国心的表示,轰动了全国。费了多少金钱,费了多少精神,牺牲了多少,要废除密约,要惩办国贼,要争回青岛,要挽留傅、蔡……但是,所要求到的不过一道免除曹、陆、章的命令。继起的是否不是曹、章、陆一流,吾不敢说必定不是。那末,吾们所要求到的不是微乎其微吗?到了现在,吾们奔走京都,全体请愿,要政府在和平会里,如不能保留山东,万勿签字;要赎回高徐、顺济铁路;要南北和会从速复议。这几件能否达到目的,尚未可知。但是,在北京,政府用圆滑手段对付吾们;在巴黎,和约已达必签字地步,无法挽回引绳自缚,其他各国都爱莫能助;南北和议,不过彼“官派”、“饭桶”安置会议,对于吾们小百姓没有丝毫利益。唉,吾们的牺牲如彼,而所得结果反如此,弄来弄去,恐怕弄得无结果的地步。呀!吾们做中华民国国民一分子的,平心想想,值得不值得?做国家主人翁的,拊心自问,惭愧不惭愧?吾想,这悲苦酸辛的滋味,恐怕人同此心。
吾想,现在晓得吾们平日希望的,现在完全失望,吾们现在要想想看,用哪一种的手段方才可以完全达到吾们的目的。这不是容易的事情。不过,由吾们平日经验所得晓得:
(一)不声不响无用;
(二)空文鼓吹无用;
(三)电报战争无用;
(四)切实劝告无用;
(五)奔走呼号无用;
(六)奔都请愿无用。
这无用的,现在吾们不要去做他。吾们现在只要此六件之外想一个什么样的方法,这一切问题便可迎刃而解。平常人说道最好用釜底抽薪法。什么叫做釜底抽薪法呢?譬如那锅里的水,你想不要他沸,那么就是吾们要把增加火势的材料减去。换一句话,就是吾们[把]增加火势的材料:武力政治、强横的中央集权、卖国贼、安福系、腐败的政党,一切费(废)除,然后建设这健全的民主共和国,吾想这也是很好的法子。至于能否实行,尚在不可知之例。不过,要做这种大事业,吾们一定:
(一)抱定正鹄;
(二)勇往直前;
(三)不屈不挠。
这三种当中,缺了一种不能成这样的大事业。同胞,同胞!这一次的运动是吾中华民国国民自决心试验的时候,也是存亡一发干钧的时候。假使这一次大家不能坚持到底,以致失败,那末世界各国各各实行巴黎和会议决的种[种]条件,吾中华民国国民就要沉沦苦海,万劫不复。吾中华民国的五色国旗尚还能够存在世界上吗?唉:“及早不图,后晦无及”。前进呀!前进呀!吾们不要去那几位括(刮)地皮、吃民血、扣军饷、打回扣的几位大人先生前哀求了,吾们自己,没有旁人,只有吾[们]自己去做,去进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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