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哲学在历经了数十年的发展之后,逻辑经验主义科学观中的一些核心信条遭到颠覆,这些信条曾经一度主宰了整个英美哲学界。有的人继而把这一发展看成是对17世纪知识论传统的全面的哲学清算。〔1〕然而与此同时,从后经验主义科学哲学中又能隐约地看到,传统的知识观何等密切地联系着对权力的理解以及对权力和知识之间关系的理解。尽管从经验主义知识论中撤退已成燎原之势,但仍然有许多人极不情愿放弃关于权力与其知识成果关系问题上的相关解释。在最近一系列关于科学的哲学讨论中表达出了这样一个关注点,即能否在不再求助于经验主义知识观的前提下,寻找到一条保留有关权力与知识关系的既有观念的有效途径,这些观念通常是凭借经验主义的知识观得以维系的。L.劳丹在回应对经验主义的激进批判时,对这一关注点作了精妙的表达:
库恩和费耶阿本德都认为,科学决定从根本上说是一项政治和宣传的工作,在这项工作中,声望、权力、年龄和雄辩在相互竞争的理论和理论家之间的斗争中起着决定性作用。……他们已十分正确地注意到,波普尔的合理性模式对于现实的科学来说有欠公允,但他们没有停下来考虑一下是否可能存在一种更丰富、更精致的合理性模式,而是仓促地断言科学必定包含大量非理性的因素。
劳丹认为,我们也许不得不修改或拒斥某些特定的知识或合理性的模式,但是如果不从根本上区分以合理的(或科学的)方式获得的信念和那些实质上受权力、论战所影响的信念,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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