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在提贝瑞乌斯·格拉古斯(Tiberius Gracchus)图谋造反时,一些与他年龄相仿的朋友以及昆图斯,图贝罗(Quintus Tubero)都纷纷弃他而去,可是斯卡沃拉,你那个叫库迈的盖乌斯·伯劳修斯(Gaius Blossius)的朋友却追随了他。凭着当时我是莱努斯(Laenus)和路皮利乌斯,的顾问的职位,我负责对所有的谋反者进行了审问,盖乌斯,伯劳修斯乞求我的宽恕,他自我辩解说,他是太崇拜提贝瑞乌斯,格拉古斯了,所以才听从了他的召唤。<br> 我问他:“如果他要你到朱比特神殿去放火,你也去做吗?”<br> 他回答说:“他绝不会叫我去干这种事的。”<br> 我又问:“假如他真叫你去做这种事呢?”<br> 你们猜猜他是怎么回答的——“那我也会去做的。”<br> 你们看看,他的罪恶是多么地深重!而他的行为比他的言语的罪恶更深重!因为事实上他并非只是提贝瑞乌斯,格拉古斯安排的惟命是从者,同时他还是一个主谋,一个领导者。他自以为是的做法使他必须得到这样可悲的下场:他因害怕被特别法庭审讯而逃奔到亚西亚,归降于敌人,结果因背叛国家而遭到应有的惩罚。<br> 这个事例就告诉我们这样一个道理:为了朋友而去犯罪,这不是一个正当的理由。友谊的存在是以朋友负有美德为前提的,如果朋友丢弃了他的美德,那么友谊也就很难存在下去了。在现实生活中,如果我们假定朋友之间应该做到有求必应的话,那必须是只在美德这个前提之下。问题是,我们现实生活当中,具有这种完善的美德的人少之又少,我们都是再平凡不过的人,因而用这种标准要求每一个人真是难乎其难。<br> 像这种例子也有很多。我想尽量找一些贴近我们生活智慧的人和事……<br> 说了这么多,仍是为一句话服务。如果可以把这句话称为友谊规则的话,那么这个规则就是:不要要求你的朋友去做坏事,如果你的朋友要你去做坏事。也不要答应。“为了友谊”不是可以随便乱用的,更不能用这样的措辞为自己做坏事找理由——人们也不会因此原谅你。这条规则对一切不道德的行为尤其是那些叛国者的惩戒而言一概适用。<br> 亲爱的范尼乌斯和斯卡沃拉,我之所以跟你们谈这么多,是因为我们的国家现在面临的形势很严峻。我们必须提高警惕,防止扰乱国家事件的发生。<br> 我们现在的政治制度已经有些背离常规,甚至偏离了我们祖先给我们制定的道路了。<br> 比如提贝瑞乌斯·格拉古斯曾经觊觎过相当于国王的权位,他曾经掌握过这样的权力长达几个月。<br> 试问我们的人民在以前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吗?<br> 遗憾的是,在提贝瑞乌斯·格拉古斯死后,他的那些追随者又犯下了滔天罪行:他们把西皮阿给杀害了。<br> 一想到这件事。我就会痛苦地流泪。<br> 现在提贝瑞乌斯·格拉古斯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他的追随者盖乌斯·卡波也只不过是强弩之末,但我们应该看到,让盖乌斯,格拉古当护民官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br> 一件坏事一旦泛滥,众多的坏事就会接踵而至。<br> 如果我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那我们就会迅速地滑向深渊,以至覆水难收。比如在投票这件事上。我们先是有了犯众怒的加比尼亚法案,两年后又有了变本加厉的卡西亚法案——我们隐隐看到:法案已经给我们带了很大的灾难——民众与元老院越来越疏远,现在一些重大的事情往往由民众裁决。但现在的民众中,知道怎样干无德的事的人比知道如何制止这类事情的人还要多。也就是说。干无德的事的人已经有很多朋友的帮忙:相反,那些善良的有德行的人,反倒“得道寡助”。<br> 我要提醒的是:如果你原先已经和无德的人交上了朋友,那就应该尽快地和他们断绝来往,不要再顾及什么情面了。对于那些邪恶的人来说,惩罚是他们最害怕的——不论是随从者还是主事者,我们对他们都应该严惩不贷。在希腊,敢说再没有人能比底米斯托克勒斯(Themistocles)更有威力了——他曾在波斯战争中率军奋战,为解救希腊立下了汗马功劳——可是,后来他因嫉妒而遭受放逐,他不服国家对他的宣判,结果他正如20年前我们国家的柯瑞奥兰乌斯一样,走上了叛国之路。他们的行径没有得到朋友的响应,他们最后都自杀了。<br> 那些以“为了朋友”为措辞进行邪恶活动的人,不但不能得到人们的原谅,而且还应该受到最严厉的惩罚。这就可以让大家都能得到一种教育:千万不可以在朋友中结党营私,背叛自己的国家。鉴于眼下我们国家的状况,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这种事早晚会发生。我现在担心的不仅仅是国家的现在,还担心国家的未来。<br> 我很想在我们当中立下这样一条规律:只要求朋友做好事,也只为朋友做好事。为朋友做好事需要的是主动的热心的精神,不要等到朋友向我们发出请求时才被动地去做。同时,对朋友的一些不义之举,我们应该有勇气提出劝告,甚至是尖锐的批评;同时我们还应该有度量接受朋友给予我们的批评和劝告。唯有这样缔结的友谊,才是最好的友谊。<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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