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头棒喝
这位老师是位云游四方的禅师,我叫他朝老师。他是半路出家的,原先是位名医,曾留过洋。
见面后,我迫切地向他请教这个问题。只见朝老师略加思索,便对我竖起了一根食指。
一根食指是什么意思?出家人通常以食指代表道。难道,人活着就是为了一个“道”字不成?于是,我便叹道:“原来人的一生是为‘道’而活!”
朝老师听了,仍旧竖着那根食指,摇了摇头说:“对于我们出家人而言,一个‘道’字便可涵括一生。但是,对于芸芸众生而言,这‘道’尚不足以涵盖。”
俗话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我想到此,便怯懦地答道:“财,人为财死。”
朝老师听了,仍旧竖着那根食指,摇了摇头。
后来,我又猜了老半天,比如“爱”、“情”、“名”、“利”等,但朝老师的那根食指,依然如擎天柱似的直竖在我的眼前,纹丝不动。既然这道、财、爱、情、名、利都不是,那么,还有哪个字可以涵盖寻常人的一生呢?正当我一片茫然之际,蓦然,朝老师用如炬的目光直盯着我的眼睛,好像要照彻我的心田。那根竖着的擎天柱,猛地一扬,直指我的鼻尖,随之,一个响亮的“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贯我的耳门。
人活着只为一个“趣”字
好一个“趣”字!它如电光闪石,蓦地撞开了我的心扉,使我豁然开朗——
“趣”字,它由“走”、“耳”和“又”三个字组合而成。《说文解字》说:
“走,趋也。”“趋”,人的一生,不就像植物的趋光性一样,从生趋于死的么?饥肠辘辘之际趋向食物,衣不蔽体之际趋向衣物,贫贱交加之际趋向富贵,疾病缠身之际趋向健康,孤寂难耐之际趋向伴侣,还有从禁锢趋向自由,从愚昧趋向觉悟,等等。所以,只这一“趋”字,就几乎概括了人的整个生命历程。
“耳,主听也。”听什么呢?人们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会去听,而对不感兴趣的事物则充耳不闻,或从左耳进,右耳就溜光了。
“又,手也。象形。”手是干嘛用的?当然是拿东西用的。拿什么东西?当然是感兴趣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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