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见老聃而语仁义。老聃曰：“夫播糠眯目①，则天地四方易位矣；蚊虻嗜②肤，则通昔不寐矣。夫仁义惨然③，乃愤④吾心，乱莫大焉。吾子使天下无失其朴，吾子亦放⑤风而动，总⑥德而立矣！又奚⑦杰杰然若负建鼓而求亡子者邪！夫鹄不日浴而白，乌不日黔⑧而黑。黑白之朴，不足以为辩；名誉之观，不足以为广。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啕以湿，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
孔子见老聃归，三日不谈。弟子问曰：“夫子见老聃，亦将何规哉？”孔子曰：“吾乃今于是乎见龙。龙，合而成体，散而成章，乘乎云气而养乎阴阳。
怨、恩、取、与、谏、教、生、杀八者，正⑩之器也，唯循大变无所湮⑩者为能用之。故曰：正者，正也。其心以为不然者，天门弗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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