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全体而言,应该将利置于下的位置上,并进行合理地分配;同时,作为使利得以均分的机器,就要求势的保持者——君主或作为他的机关的百官的存在。换言之,“利当在下”的同时,也就论证了“势当在上”。在这个过程中,出现一个虽然不至于致命但也十分奇怪的论点。首先,假设君主百官不存在,即上下未分,并罗列出因此而产生的问题,为了解决这些问题,便总结出君主、百官的存在是必要的结论。而在假设问题的另一面,如果“豪强贪暴者”将利垄断而形成势,以用来奴役民众,瓜分天子的权能。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天子的存在与否,是不能够假设的。这个论述的前提必须是天子的理念,或者说以势的保持和行使为内容的天子的权能,能够被允许如此纳入议论范围。对于吕坤的论述方法,这也是不可缺少的前提条件。实际上问题在于,处于绝对上位的天子的存在,或者说绝对的上与下的区分这个前提,是如何成为可能的?
假设君主、百官不存在,如果这个假设成为现实,那么会出现怎样的后果呢?吕坤认为,结局便是再也无法最终解决天下纷争的状态。豪强贪暴者垄断并积累利的结果,使势也掌握在他们手中,但是,他们对于群集起来的贫困无所依赖的民众,并不拥有太强的优势力量,所以很容易被颠覆。因此,君主、百官作为绝对上位被导入,并不是由于利的集中而形成的结果,而其中势的一元化是必要条件。但是,吕坤在此借助天的意志进行论证,他认为利必须均分,然后,天才立君,并使君与万民形成绝对的上下关系。
但是,将上下的起源归结为天意的解释,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式的观念,这使得此课题过于神秘化了。⑩而将势利的形成关系说成是上下的起源,也同样是神秘化的说明方法,倒是还有探讨的可能。“得天下者,因天下之利而匹夫为天子”[2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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