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苦难童年 坎坷青春(1943-1984) 小时候过的都是苦日子,所以觉得今天很幸福。
觉得生活越简单越好,稍微多用一点东西都是奢侈,最奢侈的就是浪费。
——胡大白 生于忧患,苦度童年 和胡大白交往过的每一个人大都有一个感受,就是她为人的质朴和生活的俭朴。
这个“朴”字,已经成为她的生活印记,深深地镌刻在她的人生历程中,当她功成名就后,朴,已经不再是因为经济的拮据,它更是一种简单的生活方式,生活的简朴,更凸显了她精神世界的丰富。
然而,这个生活习惯,和她从小的社会环境和生活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胡大白的爷爷祖籍江苏,后定居郑州,是一位德高望重、关心百姓疾苦的名医,在当地百姓中威望极高。
1931年,日本发动了“九·一八”事变,觊觎中困之心昭然天下。
1931年,中国长江中下游地区发生严重洪涝灾害。
1931年,胡大白的爷爷走完了他辛劳坎坷的一生。
天灾,人祸,家难。家境每况愈下,生活愈发贫困,这些是胡大白的父亲——当时27岁的胡问古必须面对的问题。
胡问古没有继承父亲的医术,没有一技之长,完全靠着自己吃苦耐劳的精神扛起了胡家生活的重负。
1938年,日本开始轰炸郑州,胡家和成千上万的家庭一样走上了漂泊逃难之路。
1942年夏到1943年春,河南发生大旱灾,全省夏秋两季大部绝收,惨象令人触目惊心。大旱之后,又遇蝗灾。灾民五百万,占全省人口的百分之二十。“水旱蝗汤”,袭击全省。灾民吃草根树皮,饿殍遍野。妇女售价累跌至过去的十分之一,壮丁售价也跌了三分之一。莽莽中原,赤地千里,饿殍遍地。
白修德在一本《探索历史》的书中,描述了他1943年2月亲眼所见的河南灾民大逃荒。自修德说,整整一天,沿着铁路线,“我见到的便是这些由单一的、一家一户所组成的成群结队一眼望不到头的行列”。这种成群结队是自发的、无组织的,只是因为饥荒和求生的欲望,才使他们自发地组成了灾民的行列。可以想象,他们的表情是漠然的,他们也不知道,前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唯一留存的信心,便是他们自己心中对前方未来的希望。也许能好一些,也许熬过这一站就好了。灾民的队伍在寒冷的气候中行走。不论到哪里,只要他们由于饥寒或筋疲力尽而倒下,他们就再也起不来了。独轮车装着他们的全部家当,当爹的推着,当娘的拉着,孩子们跟着。缠足的老年妇女蹒跚而行。当儿的背着他们的母亲,在路轨两旁艰难行走在行列中,没有人停顿下来。如果有孩子伏在他的父亲或母亲的尸体上痛哭,他们会不声不响地从他身旁走过。没有人敢收留这啼哭的孩子。
而胡大白就出生在1943年全家去西安的逃荒路上。
小孩,杂物,架子车;哭声,枪声,轰炸声;枪林弹雨,尘土飞扬。日夜兼程,他们到达了第一个落脚点——洛阳。
一座石灰棚,家徒四壁,大白就降生在这样一个简陋不堪的地方。
生性幽默的父亲对着有些伤感的母亲说:“美国总统住的地方叫‘白宫’,我的女儿也出生在‘白宫’,这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啊!”他索性给女儿起小名为“白宫”。
胡问古虽然只有小学文化,但却接受男女平等的新观念,在为她取大名时,用了族谱中男孩子的“大”字——胡大白,这个名字,也许注定了她的人生与众不同。
“小白宫”的出生让胡家成了九口之家。为了养家糊口,逃避战乱,一家人决定继续向西安逃荒。刚刚满月的“小白宫”在颠簸中完成了一个婴儿对这个未知世界的最初认知: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映照的满是这个世界的伤痛。
辗转奔波,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西安。在亲戚的帮助下,父母开了一家卖生活用品的杂货店。母亲守摊,照看孩子,父亲走街串巷,卖蔬菜。一家人勤劳本分,靠自己的辛苦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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