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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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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仰问苍天
0.00     定价 ¥ 45.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JD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5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549624911
  • 作      者:
    吉夫
  • 出 版 社 :
    文汇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8-05-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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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吉夫,本名龚明,1956年11月出生于上海。曾任上海市中心城区经济园区总经理和多个政府部门及街道的负责人。1980年代翻译法国作家莫泊桑短篇小说《在卧室里》(与人合作),近年来在国内原创中文网站发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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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本书是吉夫的短篇小说集,以平实的视角,讲述当今都市中的各色人们,特别是公务员的种种遭际。他们有的怀揣理想,努力奋进,有的陷于困惑和疑虑,也有的承受着各种破碎、压力和感动……曲折故事里,是作者对人性幽微的冷峻洞察,又是对俗世人生的温暖体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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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单月娥重生记
  单月娥
  刚用后背将吱吱作响的房门顶上,单月娥人就一下子垮了。她一屁股跌坐到水泥地上,已显佝偻的脊背靠在方台子的一根台脚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一只枯槁的手不停地抚摸着别别狂跳着的心口。会不会自己现在就走掉噢?她担心着,要是现在就走掉,那就太不值得了。
  还好,总算心跳平复下来了,呼气也和缓下来了。阿弥陀佛。一回过神来,她立即神经质的把手探进上衣右口袋,哦,那盒药在。接着她把目光移向自己的裤裆,裤裆果然是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要死,连内裤都露出来了。幸好刚才没旁人。为防备有人跟踪,她特地事先在通往自家后门的这条死夹弄里做了手脚。这条夹弄靠着她家的一端原来砌了半人高的砖墙以防闲人和鸡鸭流窜生事,她去暗暗敲掉了好几块,弄出了个豁口,两边又放了几块垫脚的,来回试了下,还行。没料到今天钻到这里,这一边垫脚的砖头不见了,情急之下,她只能铤而走险,结果人是勉勉强强地过去了,裤裆却出事了。活了这大半辈子,头一回被人当贼一样追,真不是滋味。
  为了买到安定片,而且要足够的量,她着实是费了一番苦心。先是到镇卫生中心,跟医生说自己晚上睡不好想配点安眠药。那个中年女医生用探究的目光打量了她一下,先给你开几盒中成药吧,先吃吃看,不行再换。唉,这种药吃不死人的。她心里暗暗叫苦,可又不好多说什么,怕露馅。四十二块,买了两盒没用的药,可以买多少斤鸡蛋呵!她心疼得不得了。
  没过几天,她又鼓足了勇气来到镇上的一家大西大药房。街头巷尾还散落着几家小药铺,买起来更隐蔽,也便宜,但靠不住。住在三巷镇的二姨姑去年被大儿媳赶出家门,又没法投宿到二儿子和两个女儿那里,一气之下吞下一瓶安眠药,结果居然没死成。后来了解到她贪便宜到小药铺去买的,假药,药性不够。寻死都要贪便宜,被人嘲笑,到现在人面前还抬不起头。大西大药房是正规的,但因为太正规,那阵势就有点吓人,店员多,买东西的人少,那么多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你,好像能把你的五脏六腑都看个透。但事到如今实在是拖不得了。她在药店大门口收住脚,暗暗深吸了几口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阿婆,哪里不舒服?果然四下里顿时响起热情的招呼声。这声音让她仿佛又置身在了喜来临理疗中心。喜来临理疗中心就开在镇最东头,专为老年人提供健康养生服务,还兼营一些理疗器械。中心的几个姑娘小伙对人可亲啦。记得她第一次随老三的媳妇去探虚实,刚一进门,就有一个长得细眉细眼的小姑娘欢叫着迎上来,我外婆来了,我外婆来了。她正纳闷,我不就一个外孙吗?小姑娘亲热地搂着她的胳膊,将香喷喷的嫩脸紧紧贴着她那张布满皱褶的老脸,一个劲地问几个同伴,看,我们像吗?旁边一个同样细皮嫩肉的小后生惊呼道,啊哟,就像一只模子里刻出来的。缘分哪,缘分!理疗中心可真暖人心呵。于是那里就成了她温暖的港湾。时间长了,看到其他老人不是买几盒营养品就是弄个什么器械带回家去享受,而她却一毛不拔。人家也不见怪,特别是她那个“外孙女”,热情依旧。有一回中心发小礼品——很漂亮的塑料发夹,不知怎么把她给漏了,她是个爱面子的人,一时显得很尴尬。“外孙女”知道后立马去盯主任,硬是给她要了一个回来。瞧着小姑娘为了她的事与别人急扯白脸的样子,她实在是过意不去了,跟住在市区的女儿说,我给你买个理疗床吧,治治你的腰痛病。女儿问多少钱啊?不贵。多少啦?唔,没有多少。到底多少啦?唔,大概万把块吧。要死喽!老娘,侬省省吧,我心领了。你退休工资一塌刮子一个月千把块,自己买点吃吃吧。她是大前年农转非的。一开始才几百块呢,每年都涨一点的,她已很知足了。她思来想去还是花了一万一千二百元买了个理疗床回来,晚上试了一下,可能是操作不当,差一点没把她后背的皮烫掉。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自己不会弄,可不好归罪人家的。国庆节女儿女婿来接她去住几天,发现了那张床,女儿脸色阴沉了下来。面无四两肉、架着副金丝边眼镜的女婿扯了扯老婆的衣袖,示意她闭嘴,低低耳语道,就当买了张月票。她耳朵尖着呢,啥叫买张月票?现在看来这只“四眼”最坏,全是他出的坏主意,才弄到今朝这个地步。还是国家干部呢。想当年老外婆断言他面孔笑嘻嘻不是好东西,她不听她的话,还一味地护着他。这次她最后把宝押在他身上,真是眼睛戳瞎了。
  也许是受到了热情招呼的鼓励,她凑到最近的一个柜台前,对着里面一个上了岁数的胖阿姨问道,我想买安眠药。
  斜对面柜台的一个瘦瘦的阿姨朝她微笑着招招手,阿婆,来来。看看你要哪一种?
  她心里一阵窃喜,脚步也轻快了许多。给我效果最好的吧。她尽量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瘦阿姨一下从柜台里拿出了好几种药盒,她眯瞪着眼,哆嗦着手,这个指指,那个点点,哪种药性——
  三外婆,您怎么来啦?一阵吆喝差一点把她魂吓掉。她扭头循声望去,原来是村西头赵家阿婆外孙女小茵子。啊哦,是茵子啊。你怎么在这里上班?她掩饰着内心的慌乱。我上个礼拜刚调过来。您要买啥药?小茵子热情地凑了上来,哦哟,三外婆,您在吃安眠药啊?说着两眼细细地盯着她看。噢噢,这种西药我不要,我要中药做的,要温和点的。小茵子冲着瘦阿姨有点没好声气了,姐,这是我三外婆,你可不要斩她噢!你这是什么话?小姑娘讲话托托下巴。她讲要效果好的呀!眼看就要起纷争了,她连忙说道,是我没讲清楚,是我没讲清楚。她瞥见了旁边柜台内一个眼熟的药盒,手一指,就这个!哦哟,早点讲呀。瘦阿姨虎着脸拿出一盒跟上次医院配的一样的药,这种药效果慢来兮的,我跟你先讲清楚。那就先拿两盒吃吃看吧,小茵子替她拿主意了。好好好。她连声附和道。
  出得店门,手拎两盒没用的药,她既心疼又担心。心疼的是又是六七斤鸡蛋泡汤了。自从两年前与儿子春华分灶吃后,女儿隔三岔五会捎来一些洗干净、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肉呀鱼的。她都放在冰箱冷冻柜里,一个月吃它个一两次,打打牙祭。她也知道,上了年纪荤菜一点不吃,要得老年痴呆的,两天一只鸡蛋最实惠了,价钱便宜又有营养。鸡蛋就买洋鸡蛋,啥个土鸡蛋,价钱翻几倍,还不是一样吃呵。有一阵她自己养过鸡,但村里外来户多了,进进出出人变杂了,小鸡一养大就连根鸡毛也看不见了,今非昔比了。担心的是小茵子会不会已轧出点苗头,万一传出去,这只老面孔往哪里放呵。索性横竖横,今天一定要买到手。她迈开老腿决定到十几里开外的徐家巷去买。
  到底年纪不饶人了,走走歇歇,到过了吃午饭时间她才来到徐家巷老镇上,又花了老半天才找到大西大药房。肚子咕咕叫了,先吃点啥再买还是买了再吃?她思忖了一会,买好了再吃。早买好早放心。万一小茵子已看出来点啥,一只电话打给所有的药房不让我买了,那该怎么办?她脑海里又浮现出了春华那副愁肠百结的样子。这个儿子,她真是怒其不争又哀其不幸。春华原来对她是蛮孝顺的,两年前与阿姐春芳因为分房产的事闹翻后,就站到他媳妇一边去了,饭分开吃不算,见到她也变得爱理不理了。特别气人的是那天从村里回来,媳妇一脚踢翻她正烧着饭的电饭煲,她开始还担心儿子会斥骂媳妇,想不到他居然装作没看见。她心都寒了。当时好言好语劝他们让一间给阿姐,媳妇淑红那副蛮狠的样子,一寸都不要想!儿子闷着头,一言不发。现在“四眼”出了个绝招,弄得他们自己好拿几套都要看“四眼”眼色了。这些天他们没有消停过,女的不是哭就是骂,男的动辄踢家什摔东西。唉,现在就看“四眼”的良心了。人心难测啊!将近二十年都没识破他,平时像个“妻管严”,逢人就笑,这次可是露出了真面目。算你狠,我死给你看,我看你将阿弟活活逼死!想到这里,她肚子不饿了,人也不胆怯了。怀着对“四眼”的深仇大恨,她毅然推开了药房的大门。
  小姑娘店员给她推荐了安定片,关照道,阿婆,睡觉前吃两到三粒,不好多吃的。指了指搁在柜面上的那两盒中成药,这就不要再吃了。她应喏着到账台付了钱,又回到柜台从小姑娘手里取了一盒百粒装的安定片。心里暗喜,想不到这么快就弄到手了。小姑娘正要同她还想说什么,不巧手机响了,只得从口袋里掏出套着粉红色塑料壳的手机接听起电话。她怕夜长梦多,别转身就朝大门走去。在拉开门的一霎那,听到背后小姑娘喊她,阿婆,你的处方单呢?什么处方单?我哪里有啊。佯装没听见,她一个快步闪出门,身后立时传来好几个人的喊叫声。哟,可别让她们追上噢。这样想着,她瞥见隔壁有个公共厕所,便不假思索一头撞了进去。嗨!这是男厕所,女的在隔壁一扇门。有个男的正在里间系裤子,见到她,猛喝一声。她听见门外有一阵匆匆的脚步声掠过。她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挪到旁边的洗手池边洗起手来。老年痴呆。几个男人互相嘀咕了几句,也就不再理会她。磨蹭了一会,她走出厕所径直穿过马路转进了对面的一条小弄堂。也许在过马路时她无暇顾及来往车辆了,有几个司机和骑车的斥骂声追着她的屁股一路飘过来。
  一路上她紧走慢走,腿肚子又酸又疼,可就是不敢歇一歇。她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她。大概他要跟踪我到家里,然后要告诉家里人我要自杀。好不容易捱到村口,她回头张望了一下,一个人也没有。唔,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她狡黠地笑了笑,一屁股坐在了一个石墩上。到了村里还愁甩不掉他?她下意识地摸了摸上衣口袋,那盒药在着呢。但她发觉那两盒中成药却忘在了店里。算了,真的那个了,还管什么钱不钱的。想到这里,一股深深的悲凉从心底生起。
  月娥,你在这里做啥?一个声音突然在她头上炸起。她一惊,猛地一抬头,要死,“死棺材”正瞪着牛眼望着她。
  “死棺材”根强曾是她的初恋情人。嫌他家穷,她娘家强行拆散了他俩。她同程家梁结婚这天,“死棺材”不声不响离开了村子到南方打工去了。一去就是将近四十年,没有一点音讯。前年回来,一副落魄的样子,看来也没混出什么名堂。回来后听说老情敌已病故,有点想旧情重燃,结果被她和村里人一顿臭骂,总算死了这条心。但每到他们两人单独邂逅时,“死棺材”就会情不自禁地流露出真诚疼爱的眼神。她冰凉的心就会像被一盆炭火暖了一下一样。“死棺材”对她家分房事也有点瞎操心,经常东家长西家短的传点话给她。而他自己呢,派头大,这次他家好分几套房,他只要了一间一室一厅,其他都让给了与他在一个户口上的四弟一家。他对人讲,现在动得了,一人住住。哪一天动不了了,卖掉,进敬老院享福去。家里遭遇到这样的难事,她也想过要不要找他说说。就算解决不了什么问题,解解闷也好。自从春芳提出也要分房子后,村里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按老规矩,女儿出嫁,娘家分房没有份的。如果有两个以上儿子的,老人跟大儿子过,房子也要多分点。但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这个媳妇心地不怎么善良,将来跟着她过,不大会有好日子的。儿子这副样子,到辰光也帮不了啥忙。女儿贴心的,女婿小事上全听女儿的,待人接物场面上是没话可说的。最主要的原因是女儿家住房也不宽裕。一套三房二厅,现在还可以,外孙已经二十了,在北方读大学,一毕业回来没几年就要结婚。大城市里的媳妇现在还有几个愿意跟阿婆一道住的?趁着这次拆村多少拿一套,也算解决大问题了。所以,她内心是想分一个小套给女儿。姐弟俩闹翻后,村里人也多少看出点她暧昧的态度。但这却开了个不好的先例。没过多久,村里好几个做女儿的都杀回娘家竞相效仿了。她单月娥就糊里糊涂成了众矢之的,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这是她自己也万万没想到的。当然,最后她还是打消了向他诉苦这个念头,一是怕走得太近,村里人讲闲话,二是他知道得太多,万一她那个了,凭她对他的了解,保不住他会对“四眼”作出啥事体出来。不值得。
  这会,面对“死棺材”关切的眼神,她故意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管你啥事,瞎起劲!站起身,朝村里趔趔趄趄地走去,把他兀自撂在了那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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