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欧共产党的变革与挑战》:
第五节 阶级和阶级斗争还存在吗?
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是马克思主义理论的核心问题。坚持阶级分析和阶级斗争理论,也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思想指导的无产阶级政党与其他类型政党相区别的一个重要标志。20世纪七八十年代,一些倡导“欧洲共产主义”的共产党,虽然从西方社会复杂的斗争环境考虑,用“工人阶级领导权”等提法替代了“无产阶级专政”,但从未放弃阶级和阶级斗争观,一直捍卫马克思主义阶级和阶级斗争学说的正确性。苏东剧变20多年来,一些西欧共产党思想理论变革幅度比较大,但无论是以“马克思列宁主义”还是以“马克思主义”为意识形态指导的共产党,都反对阶级斗争“消失论”“过时论”,坚持用阶级观点和方法解析当代社会重大理论和现实问题,在关于阶级、阶级斗争和阶级意识等问题上提出了一些既坚持基本原理,又与时代发展和各国实际相结合的新认识和新思考。
法国共产党对阶级和阶级斗争问题的认识,经历了一个变化和调整的过程。法共在近20多年的理论变革进程中一直没有否定阶级斗争的提法。但在20世纪90年代法共“新共产主义”改革的初期,曾提出阶级斗争是渐进的、缓慢的、形式多样的,而暴力革命已经过时。2003年,在玛丽一乔治·比费全面主持党的工作以后,虽仍然继续坚持“新共产主义”的改革方向,但其思想理论很大程度上重新走向“激进化”。同年举行的法共三十二大,重新阐释了“新共产主义”理论的阶级斗争观,纠正了暴力革命不适应新时期共产主义运动的观念,明确提出阶级斗争并不过时。法共在分析法国的阶级阶层现状时指出,法国工薪者总数在增长,产业工人并未消失,而技术人员、干部和教师等占就业人口的多数。法共认为,法国阶级阶层的新特点表现为人们工作的区域性流动越来越频繁,职业定位不再是单一的,行业之间、劳动组织之间以及职业技术等级之间存在着越来越多的相互渗透。这些情况从表面上看造成了阶级意识的涣散,但事实上,一些现实的差距和歧视,如体力劳动和脑力劳动的差距、工资与劳动的差距、失业与社会保障的差距、移民与种族歧视等,正在越来越多地唤醒人们的阶级阶层和阶级斗争意识。阶级斗争没有被超越,它正在走向更加广泛和持久的方向,法共必须坚决成为法国社会中被剥削被压迫阶级和阶层的最大支持者,必须用这些理论反抗资本主义。
法共尤其强调,在资本主义全球化条件下,资产阶级联合成为强大的社会力量,阶级斗争是共产党人和争取解放的人们必须运用的方式。正是因为以前对阶级斗争的认识存在偏差,导致在法共历史上的一些关键时期,过于相信与社会党的联合,过于看重渐进式改革路线,未能果断地进行阶级斗争,使党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受到抑制,从而一次次地失去了宝贵的发展机遇。法共强调过去曾经有过的那种敢于斗争的精神应当被重新激活,对过去不能正视的问题应当敢于面对。①
另一变革幅度较大的西班牙共产党,也旗帜鲜明地宣称阶级斗争消失的观点是错误的。在西共看来,在当前阶段,资本主义仍然在寻求完善其统治机制,试图摧毁被统治阶级的各种形式的组织力量。作为其对立面的工人阶级必须从主观和客观上推进资本主义体制的改进。从这个角度来说,阶级斗争不会也绝不可能消失。
西共用阶级分析方法考察了当代工人阶级的新变化,指出尽管内部结构发生了很大变化,但以出卖劳动力为生的工人阶级队伍是在不断扩大的,仍然是发达国家社会群体的主要组成部分。当代工人阶级的存在方式愈益多样化。福特式大规模工作模式,即生产线工人尽管存在,但服务部门的工人已成为大多数。此外,西班牙还分布着大量小产业部门,尤其是在建筑行业,大企业向小产业部门的业务外包现象非常普遍。这种企业运作模式,使工人受到转包商和大企业的双重压榨。同时,一种建立在人力资本基础上的新的剥削形式已经确立起来:工人需要通过出卖早年在资本主义教育体制中学到的知识来获得赖以生存的薪水。因此,工人阶级从事体力生产的旧观念已经过时了,资本主义创造出了一个广泛的工人阶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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