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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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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小说里的村庄
0.00     定价 ¥ 42.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JD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4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506383608
  • 作      者:
    高远
  • 出 版 社 :
    作家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15-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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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高远,陕西乾县人,高级法官,现居咸阳。2003年开始发表作品,中短篇小说见于《中国作家》《青年文学》等刊物。出版小说集《平安夜说再见》《鲜花与粪土》等。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陕西省作家协会签约作家。陕西省委宣传部“陕西百名青年文学艺术家扶持计划”入选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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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收录在这本书里的十几个短篇故事,《小说里的村庄》描述了社会变革时期北方农村的社会图景、农民的生存状态和精神追求。不同出身、不同命运的一群农民,在乡村社会的历史性变迁中,在走出乡村或固守家园的生活历程中,面临了同样的精神困境和道德抉择。他们煎熬、挣扎、快意、失落,背负生活和精神的双重重担,怀着对各自生活的美好向往,踏上了结局迥异的人生征程。“我们行走世界,只为找一条回家的路”。飘荡在乡村上空那个叫“乡愁”的东西,引领这群要么阴阳相隔、要么天各一方的主人公们,最终在本书中得以团聚。他们将用自己的方式,和读者一起分享人生的意义和故乡的价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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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月光下的麦田
  1
  每年春二三月,刘前进总会生出些稀奇古怪的想法。那时村里还没有栽种果树,田野上是一望无际的麦田,地垄开着生机盎然的野花。初中生刘前进喜欢吃春天的花,他常常蹲在上学的路边上,舌头触碰不同颜色的花瓣,然后用嘴唇一点点嘬吮。喇叭花,麦瓶花,油菜花,不知名的狗尾巴花。尤其是油菜花,璀璨金黄的花朵簇拥在蓝天下,点染着天空的色彩,也灼烫着他的眼睛和嘴唇。刘前进迷恋这样的感觉,它们像一些播撒进胸腔里的种子,整个春天都会孜孜不倦地生长。
  多年之后,刘前进已经娶妻生子,媳妇王晓玲脑子里总有一个疑惑:为什么一到春天刘前进的脑壳里就像有无数只老鼠在撕咬,搞得心神不宁,行动也常常出人意料?她怀疑这完全是娘胎里带来的毛病。当时刘前进的娘已经过世好几年了,父亲刘显尧也已年近七十。刘显尧不认同王晓玲的说法。刘显尧年轻时去北山给农业社买过种子,还有过一次远赴千里之外为生产队贩过马的经历,此后一辈子都待在村里。刘显尧认为,儿子刘前进每逢春天出现的一些反常,不过是村里司空见惯的“鬼缠身”。村里很早就有鬼缠身的事例,有人半夜三更坐在街道上大哭,有人正在地里干活,忽然被一阵风刮得晕倒在地口吐白沫,还有人莫名其妙自杀过三回,幸好每回都被人及时发现。
  这不算什么,刘显尧说,谁让他没有生在城里呢,乡下本来野鬼就多些。
  若干年之后,一个叫柯柳秀的女人,在南方某个城市潮湿狭窄的出租屋里上网,无意中看到一种叫做“桃花癫”的病症。三月桃花癫,说的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总有一些人经不住花红柳绿的诱惑,做起事来显得有些鬼使神差。她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过刘前进,刘前进愣了一下,过后不置可否。那时候,刘前进已经是第三次进城了,那也是他的城市生活历时最长久的一次。
  高考落榜后的刘前进在薛录镇开了一间书店,他青春年代富余的时光,大都消磨在拥挤的书架和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用他父亲刘显尧的话说,他虽然名落孙山,但脑壳里并不缺乏知识。当时的刘前进沉迷在知识的海洋里,他在一本书上看到一种叫做“转基因”的技术,思忖着通过动物的交配或许也能实现,于是就打算在父亲饲养的长毛兔身上试验。那时家家饲养长毛兔,兔毛是除过庄稼之外重要的经济收入。他希望通过猪和兔的配种杂交,使兔子长得和猪一样茁壮,以此来提高产毛量。桃树和梨树能嫁接在一起,猪和兔当然可以杂交。他对父亲说,试验成功后的兔毛会像猪鬃一样又密又长,你从早到晚都剪不完。他们父子二人进行了长达半年的猪兔杂交试验,此事瞒着王晓玲,对东邻西舍的人也守口如瓶。不久,人们看到一只又一只死兔被刘显尧从家里拎出来,扔进村口的土壕里。半年之后,秘密试验的结果导致三十八只兔子相继死亡,而用来配种的公猪因为得了厌食症,瘦得皮包骨头。一些人觉察到了这对父子间的秘密,多次旁敲侧击地询问过刘前进,他始终没有透露过一句话。这件事过后,刘显尧再给人提起儿子刘前进,就会说,他脑袋里是不缺乏知识,只是想问题又怪又偏,像是钻了牛角尖儿了!
  不过,在村里人看来,刘显尧似乎并不了解儿子刘前进,倒是王晓玲更能摸准他的脾性。王晓玲发现,刘前进所有的奇思怪想都发生在春季。他用春天的桃花给母鸡授粉,期望母鸡产下天然的桃红色的鸡蛋;用柳絮喂养过布尔山羊,想以此来淡化羊毛被漂染过的赭色。其中只有一个春天,他显得有些碌碌无为,或者说是半途而废。他的同学刘建新养了几头奶牛,每过几天就去县城交一次牛奶。刘建新在那个春天找到他,希望他发明一种药水,滴入掺水的牛奶后能逃过仪器的检测。他为此耗费了将近一个月时间,当那种神奇的药水即将诞生时,他突然决定放弃。这是一种毒药么,他对刘建新说,如果你想给牛奶里下毒,为什么不去买砒霜?事后,尽管刘新建再三保证掺假后的牛奶绝不会卖给本村人,更不会卖给他父亲刘显尧,他还是断然拒绝了他的请求。
  春天对刘前进来说是个诡异和令人不安的季节,因此,每当春天来临,王晓玲就变得格外谨慎起来。
  有一年初春,王晓玲发现刘前进表面看着没什么异样,白天去镇上开书店,天一黑就在床上躺着。可是他改变了以往躺在床上看书的习惯,书胡乱扔在床角,在夜晚的床上翻来覆去,到天亮时,眼睛仍像兔子一样红通通睁着。第二天下地前,她特意叮嘱公公刘显尧说,你儿子又动怪心思了,你要留意呢。说完心里仍不踏实,下地前又反锁了家里的大门。她猜不出刘前进接下来会做什么,但是预感到他一定会做。尽管她预先做了防范,这年春天的一个中午,刘前进还是在父亲刘显尧的帮助下翻过院墙,搭车去了城里。
  刘显尧后来是这样对王晓玲解释的,他说,我儿子没考上大学不假,但是难道天生就该待在乡下?一辈子和我一样种麦子种果树,不会沤烂他肚子里的那些书?他不过是想进城打工么,我看挺好的。
  村庄的历史上,以前进城的人不是做官就是做生意,要么是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刘前进是第一个进城打工的人。
  他在城里找到一个职业介绍所,破破烂烂的,在一个厕所边上,墙上纸糊着大大小小的招聘信息。他希望找到一个总经理秘书的职位。开书店的几年间,他研究过七八本职场博弈的书,上面画满了心得体会。介绍所的一个中年人听了他的想法后瞄了他一眼,告诉他说,你要么去当保安,要么就自主创业开办一个公司,自己当总经理。他后来把他介绍到一家保安公司,在那里交了几百块钱押金,领取到衣帽服装,随后被派往城郊的一处建筑工地。
  刘前进以前从来没想到过,保安会是世界上最危险和充满陷阱的职业。和他一起当门卫的保安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有小偷小摸的习惯,每天贪婪地盯着工地上随处散落的钢模板、钢筋,因为得手不易,时常急得团团转。他把偷来的钢筋先是掩埋在离大门不远的土堆里,夜晚留下刘前进一个人值班,自己用三轮车拉到废品收购站去卖。这是盗窃!刘前进说,咱们来做保安是为了防贼,不是为了做贼的!小伙子不理睬他,深夜从外面回来,把用麻纸包裹着的羊蹄猪肝塞到他手里。八个月时间里,他没有参与过一次盗窃和事后分赃的行动,但是小伙子带回来的羊蹄猪肝,有时候推辞不过,却免不了会尝上几口。躺在门卫室的床上嘴里嚼着猪肝,看着远处城市里辉煌的灯光,偶尔感觉还挺好,仿佛一下子触摸到了自己真实而惬意的人生。不过白天对他来说,总显得有些漫长,有些忐忑不安。
  八个月后,包工头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秘密。他此前挺欣赏刘前进,认为他没事就读书看报,是个文绉绉的人。包工头说,刘前进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个大老粗,做事也爱简单。如果把你们扭送到派出所,那样我也要跟着去做笔录不是?他叫司机用小轿车拉着刘前进和他的同伴,车跑了一天一夜,途中翻山越岭,穿越了一场沙尘暴和一场冰雹,外加两场暴雨,最后,把他们丢在了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
  这年腊月的一个傍晚,刘前进回到了村庄。王晓玲看见他的第一眼,忍不住捂住脸“哇”地大哭了一声。在里屋见到了父亲刘显尧,刘显尧神情茫然,大半天没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他叫了父亲几声,父亲才从一片茫然中挣脱出来,恍然间以为自己又坐在了1948年的村口。那一年闹匪患,马家军在咸阳北塬上被打得七零八散,村口的马路上一天到晚能看见一瘸一拐的伤兵。儿啊,你不是进城去打工么?怎么像背枪吃粮上了一回战场?他问。他问完抚摸着刘前进的头,刘前进头发里散发出浓烈的酸臭味儿,发际间长出了野草,几根纤细的藤条缠绕在耳朵上。此后许多天里,刘显尧一想起那个夜晚就禁不住眼眶湿润起来。
  刘前进这次进城的遭遇,让王晓玲也开始相信鬼缠身的说法。所有人都在乡下待得好好的,他为什么偏要往城里跑?除非是鬼缠身了。她怀疑起对门家死去的刘老七。刘老七解放前背过枪,走南闯北,解放后仍不安生,进川贩卖过烟土,从甘肃省贩卖过女人,是个一辈子跑世界的主儿。他死去三年后,戾气依旧很重,据说时常夜晚里回家,踢烂过家中厨房里的面罐,还摔碎过挂在过道的一面镜子。
  来年早春,王晓玲早早请来村里外号叫狐仙婆的“顶神”,招呼她安顿刘前进身边的乱神厉鬼。买来香蜡纸表,宰杀了一只鸡,又请来几个会念经的神婆神汉。这些人在院子里念经,狐仙婆压住刘前进的脖子跪在脚下,自己又手舞足蹈折腾了一会儿,狐仙就附了她的身,她口里开始念念有词。
  刘显尧坐在一只马扎上看热闹。刘显尧说,鬼缠身的人口吐白沫、胡言乱语,刘前进不过是进了一次城么,怎么会是鬼缠身?
  说完,他仍旧坐在马扎上看热闹。看着看着,忽然觉得一团东西从空气中飘过来,从衣服后领那里钻进去,他喉咙里咕隆了几下,打了个响亮的嗝儿。大家发现他脸色一时间异常红润,像一张刚落地的婴儿的脸。他不停地用手揪自己的头发,脸上红扑扑的,喘着气说,这一趟险些跑断了我的腿!王晓玲问他,你不是在马扎上坐着么,好端端的,跑什么跑了?他仰头嘘了一声说,虽然跑断了腿,但是走州过县我心里却欢喜得要紧么!这是我带回来的巴山雪茄,还有南充的橘子,这是工分本,吸了烟吃了橘子赶紧给我记上工分。说着话手伸向刘前进,又是给他怀里塞东西又是摩挲刘前进的头和脸。众人慌了手脚,埋怨狐仙婆没有赶走野鬼,反而招来了刘老七的魂。狐仙婆对着刘显尧大声吆喝,打了一巴掌仍没有奏效,又命令王晓玲抱来一堆柴草,在门口点燃。几个人把刘显尧抬在火堆上悠了三下,他长出了一口气,喉咙里又咕隆了几下。他重新坐回到了马扎上。他问周围的人,你们不好好给我儿子念经,手忙脚乱地抬着我晃悠啥?
  这件事之后,一连几个春天,刘前进都过得平安无事。他平时骑着摩托车去镇上的书店卖书,王晓玲则在地里作务果树。刘显尧一有空就给儿子回忆死去的刘老七,在他看来,刘老七生前尽管没少挨批斗,却是村里唯一一个见过世面的人。
  2
  刘前进从戈壁滩回到村庄的那一年,沿途的经历后来成为他一生都难以磨灭的记忆。他和同伴离开飞沙走石的戈壁滩,一路上跋山涉水,经过的浩瀚的沙漠、荒凉的湖泊和人烟罕至的深山,有的多年后成为游人如织的旅游胜地,有的成为国家森林公园,有的因为湖水干涸,从此成为一片洼地。一处挂着长长藤条的悬崖峭壁,几年后成为登山爱好者的天然训练场。一座长年积雪的山顶上,阴面开阔平坦宛若天然的滑雪场,当时还是一片处女地,压根儿没有人来过。他们翻越过的一条荆棘丛生的山沟——里面住着几家以打猎为生的猎户,那里经过地质部门的勘探,不久被认定为一亿五千万年前形成的一条地沟。因为阴雨连绵,在一个废弃的古城里,他和同伴住过一周。街道上的石条被雨水冲刷得又白又净,两旁的山坡盛产世界上最香甜的一种果子,拖着华丽羽毛的孔雀四处游荡,从一栋古楼悠闲地穿行到另一栋古楼。
  美好的东西总是昙花一现、转瞬即逝。曾经让他们流连忘返的一座城堡中,宫殿金碧辉煌,大街上随处可见足蹬朝靴顶戴花翎的行人。殿前高大的圆柱几乎触手可及,但是任凭他们费尽力气,最终也无法踏上通往宫殿的台阶。古堡的出现被沿途众多的人们口头证实过,而事后相关部门却坚持认为,那不过是海市蜃楼。不管怎么说,那仍是一趟令人无法忘怀的旅程。刘前进在那个冬天的傍晚回到村口时,看着逼仄的街道和街道两边杂乱无章的景象,甚至都产生过想原路返回的冲动。
  如果你不走出村庄,就永远想象不到世界有多大!他后来常常这样对媳妇王晓玲说。
  王晓玲的世界里只有四亩果树,还有抱在怀里的女儿小曼。王晓玲说如果不是丢不下女儿小曼,她也和村里人一样去闯世界了,到时候看谁给你们父子做饭烧水。刘前进第一次外出打工后的第二年,王晓玲的妹妹就去了南方。只用了一年时间,她的丈夫在家里就翻修了旧房。又过了半年,她又叫去了丈夫的妹妹。丈夫的妹妹是在村口的商店里接听电话的,她们的通话后来传遍四镇八乡,成为许多人出门打工的兴奋剂。王晓玲的妹妹当时在电话里说:千万不要告诉外人,放下电话立即过来,这里遍地都是人民币!
  越来越多的人拥向城里,薛录镇上逐渐失去了昔日的人流和喧闹声。街道上一栋曾经崭新的三层楼房,现在外墙的瓷片脱落了三分之一,上面挂满灰尘,原有的玻璃门窗上也锈迹斑斑。年久失修的道路凹凸不平,下雨天能陷进去一辆卡车,刘前进经常在书店门口帮助那些车轮陷进泥坑里的人。镇子周围的果园出现了荒芜的迹象,镇上中学的一名学生被勒死在果园里,过了两个冬天才被整修水渠的村民们发现。世界在另一端显得生机勃勃,在这一端却似乎死气沉沉,像一台运转不动的机器。
  村里像刘前进这样的男人大都候鸟一样春天出门,腊月从四面八方回来。王晓玲不希望刘前进再去外出打工,村里日渐变得寂寞空旷,这让她非常没有安全感。她提醒刘前进说,你吃不了苦干不了重体力活,还是安安稳稳待在书店里好。可是刘前进书店里的顾客愈来愈少,有时甚至一连几天见不到一个人影。刘前进一跺脚说,我他妈不该进城时去了城里,该进城时却去不了!王晓玲也生气了,她说,你可以去,我拦挡不住你,去了咱们就离婚!
  公路两旁的柳树又冒出新芽,地垄上蓝白相间的野花在镇子四周一点点向远方蔓延。当杏花铺满树梢,桃花在树枝上含苞待放的时候,刘前进感觉胸口那里热了一下。他在一个清晨去镇上后,没有打开自己书店的门,站在冷清的街道上吸了一根烟,随后,挡住了一辆迎面开来的班车。
  和上一次进城不同,刘前进这次没有把省城作为目标,而是选择了一条和省城相反的道路。他脑子里总有一些东西挥之不去。充满异域风情的城市,瓜果飘香的明亮的街道,只有在夜晚才自由呼吸的奇花异草,它们像天上的云彩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飘荡。遗憾的是,那些曾经留下他脚印的地方,却没有一个被他记住名字。那时候他总是在深夜抵达一座城市,脚到就搜寻可以充饥的食物,根本没想过要记住它们的名字。他倒了两趟班车,又坐上一列西去的列车,心里只想着一路向西。原本只想坐一天一夜火车,但在这一天一夜漫长的旅途即将结束时,却遭遇了一个小偷。他站在窗前看着不断闪过的站牌,小偷在他肩膀上蹭了一下,他摸了摸上衣的口袋,发现丢了一百块钱。他拉住他的胳膊和他撕扯,撕扯没有结果,又把他从一节车厢追撵到另一节车厢。他白天和那人形影不离,夜晚就守在他身边打盹。小偷终于难耐其烦,掏出一百块钱还给了他。我不差这点钱!刘前进说,但是我这辈子最恨小偷!他说这话时火车已经到达终点站,下了车,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乌鲁木齐。
  他在新疆拾了三年棉花。那时候的城里虽然有了大大小小的公司,但是在多次应聘失利后,他还是去拾棉花。他在棉花成熟的季节拾棉花,其余时间给一家机关单位担任门卫,也就是保安。王晓玲在不断寄回的汇款单里找到了安慰,她告诉刘前进,如果是在城里拾棉花干农活,她一点不反对,还可以把女儿小曼交给父亲刘显尧照管,也来新疆帮着他拾棉花。这原本是个不错的主意,因为当时的农场里还没有采棉机器,正需要大量的民工。但是刘前进还是劝阻了王晓玲,刘前进说我们都到这里来拾棉花,四时八节谁去给我娘烧纸上坟?这事总不能靠我爸吧?王晓玲不同意,王晓玲认为不能因为死人而影响了活人,没必要为上坟的事就专门把她留在家里。刘前进对王晓玲的说法很生气,感觉她亵渎了亡灵。一来二去,这样的争论在电话里持续了将近一年。当他们最终商定由王晓玲娘家的哥哥代办这件事时,农场里开进了几十台大型设备,采摘棉花的工作再也用不着民工了。
  他又做了一些日子保安。但是和以前相比,保安的收入对他没多少吸引力了。于是,他在那座边疆城市里延磨了三个月后,又坐了两天两夜火车,从乌鲁木齐回到了薛录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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