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大众文艺丛书
不被看见的清洁女工故事集
平均年龄将近六十岁的清洁女工,每天拖地、扫垃圾、擦阳台
她们的故事,在高楼生长
从退休教师到清洁工的瑛子,在东莞写作
“清洁工擦亮的是高楼,而我想擦亮的,是那些被忽视的人生。”
瑛子从幼儿教师岗位退休,穿上灰蓝工装,进入东莞市虎门镇卢屋村的商品楼当清洁工。
本书是瑛子根据亲身经历创作的,以第一视角描绘在东莞市虎门镇商品楼盘当清洁工的外乡女性的工作和生活日常,记录下东莞清洁女工的生存图景。瑛子用一个个鲜活而立体的案例呈现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劳动者的日常,她们的故事精彩又激荡。
2024年卢屋村的春天
时隔两年,我回到虎门卢屋村,沉静的血液好像又活起来。就像第一次来到这个村庄,说不清楚要寻找什么,又使我总能找到什么。
十多年来,村里的犄角旮旯,哪一处堆积过村里人伤心的往事,哪一次台风来过带走了村里人不堪一击的脆弱,哪一个角落始终宁静如死灰,我了如指掌。
疫情三年,卢屋村也进入封闭状态。那块被闲置几十年的荒地里,机器的轰鸣声响彻天空,几栋高楼的崛起结束了那些年的难堪,打破疫情的压抑。
高楼新出炉的蓝色玻璃窗耀眼夺目,矗立河流边,把村庄激活了。
最后一块荒地,结束了这块土地上最初的农耕历史。曾经在围栏里还保留着的几棵香蕉树、荔枝树、龙眼树、木瓜树,现在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这块土地上,产生幻想的不是本地人,而是一个时代的闯入。虎门这个小镇,每个时代的到来,是时间说了算。高铁、地铁、轻轨,这些年迅速进入卢屋村。村子没有了村庄的面貌,过去给它的名字——“卢屋村”,现在依然保留,让走失的人、离世的人、来过卢屋村的人,能寻找到这个地点。
这块土地,历史让它承载了很多意外的到来。日本侵略中国,日本人在这块围栏的地方建造化工厂。村里的老人说,当时日本人开的是染料厂。日本投降以后,本村的村民把它搞回来,又成为庄稼地。
无论卢屋村出现的每一物,在村子挑起怎样的变化,不管在这块土地上,是种庄稼,还是以其他方式,每个人都在真诚地生活。
这块地,在改革开放时期,就发生了所有权变更。那时,王屋村和卢屋村还在争抢这个地盘。这些庄稼地,本来是有主人的,每一寸土地都是有名有姓的,后来随着开发商、工作组的进入,国家收回了,这块地也就离开了卢屋村。土地收回以后,国家给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村民,吃喝拉撒的最低保障,建造商代替了这块土地上的主人。
改造只是属于小部分的人。每一代的建造,都是鉴于现在与未来的需要;每一个事物的到来,都等待去认知和接纳。这个现在,是介于过去与未来中间的现在,把现在过好了,就有了未来。如今卢屋村的人仗着这块土地生活得很幸福……
表面上看来,这几栋新楼的崛起,是对过去卢屋村的拯救,而偌大的世界,每一个存在的东西,都有着生命与时间的界限。活在卢屋村的人,是自己在划分自己时间段的生活。
2024年2月,我在这家楼盘做清洁工。我碰到的每一个人,接触的每一个物品,他们是怎样生活的,我想记录下来。
这些日子,我辗转反侧,我看到的真实,不一定是真相。我一直在查证,真实与真相之间,相差到底有多远。
2024年卢屋村的春天
清洁第一天
招聘
客户大厅
欣赏乌桕树
徒弟
有缺陷的温暖
工作的变动
山洞里躲二胎的广西大姐
打卡机
清洁服
20块钱的工伤保险
“不干了”
更年期的清洁工
洗围院
香港女孩
“请问男厕有人吗?”
经理的戒指掉了
培训
世界那么大
样板房
秩序和客服
垃圾桶里的外卖
没有主人的豪宅
售房进入冷淡期
真假难辨
准客户
那些僵持过的日子
捡废品
开过美宜佳的湖北大哥
院落里的不速之客
那些难堪中的清洁
现在与未来
安慰自己
迎接领导检查
奖状和墓碑
也聊聊时事
七棵乌桕树
交房前的清洁
交房
擦亮高楼
附录 王瑛:擦亮那些被忽略的人生
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