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利文斯通·史密斯，缅因州新英格兰大学的哲学教授。著有《论非人化》《亚人》等，后者荣获安尼斯菲尔德-沃尔夫图书奖，以表彰其对种族主义理解的贡献。

余怀龙，杭州师范大学青年教师，主要从事伦理学与黑格尔哲学研究。

在本书中，大卫·利文斯通·史密斯对非人化的哲学与心理根源做了深入探究。史密斯以令人毛骨悚然的私刑事件切入，细致辨析非人化的本质，并援引大量历史事例，探讨非人化与种族主义的关联、等级制背后的心理学，以及人类彼此承认的意义。作者指出，非人化过程深深植根于我们的心理。理解这种心理机制，才能更好地避免受到仇恨与暴力政治的蛊惑。

在非人化心理研究领域，无人比大卫·利文斯通·史密斯做得更出色。他在心理学、哲学、历史和人类学方面都有深厚而广博的知识。《制造怪物》是一项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成就，它将为未来所有关于非人化心理的研究奠定框架。

——埃里克·施维茨盖贝尔（Eric Schwitzgebel），

《混蛋理论与其他哲学奇谈》（A Theory of Jerks and Other Philosophical Misadventures）作者

 

《制造怪物》在很多方面都是一部杰出的著作。它思辨深刻，富有学术性，同时也平易近人，内容全面而引人入胜——是一项极具价值的成就，有助于我们更深入地理解人类本性中较为黑暗的部分。

——洛丽·格鲁恩（Lori Gruen），《纠缠的共情》（Entangled Empathy）作者

将其他人视为亚人类生物的行为并不仅仅存在于某个单一的文化 形态或某个历史时期。它在人类历史中已经存在了数千年，并在全球许多偏远的地区都能找到。有重要证据表明，我们人类有时根本就没有把我们物种中的其他成员视为真正的人类，而是视为在道德上允许甚至必须伤害或杀害的非人类。 正是因为非人化（dehamanization）同人类曾经对彼此犯下的最恶劣暴行有着紧密联系，所以研究它是一项重要的——实际上是一项紧迫的——任务。但非常奇怪的是，关于非人化本质的研究并不多。大多数学科几乎都没有对非人化的本质进行研究，并且认为非人化似乎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理解。当然，在这些学科中，社会心理学还是出版了大量研究非人化的文献。 正是由于非人化的研究比较缺乏，加上它的巨大重要性，这促使我在 2011 年写了一本书，即《亚人：为何我们会贬低、奴役、伤害他人》（Less Than Human: Why We Demean, Enslave, and Exterminate Others），这本书仍然是英语世界中（或者，据我所知，是全世界）唯一一部研究非人化主题的跨学科学术著作。在写作《亚人》时，我查阅了许多学科的相关文献资料——历史学、哲学、人类学和心理学等——来搜集、整理和分析我所能找到的关于这一令人不安的现象的所有信息。在《亚人》一书中，我试图回答关于非人化的三个基本问题（以及关于非人化的一些重要但不是特别重要的问题）。第一，我想准确地指出什么是非人化，并将其与客体化、种族主义和仇外心理等相关现象区分开来。第二，我想利用当前最好的心理学工具，来建立一种关于非人化如何运作的理论。第三，我想通过确定非人化所具有的作用，来解释它为什么会发生。 我相信自己在回答这三个问题方面取得了相当大的进展，并且我仍然坚持我在《亚人》一书中提出的大部分观点。然而，数年之后，我对该书中某些方面的分析感到不满，并且认为我在该书中的阐述既不完整，也在某些方面具有误导性。你现在正在阅读的这本书纠正了这些缺陷，并且为非人化理论提供了一个更加有力且细致的阐述，比它之前的著作更有效地把握了非人化现象的独特性。 在《亚人》一书中，我指出，当我们将他人非人化时，我们会认为他们实际上是亚人类，只是看起来像人类。我现在认为这种说法并不完全正确。当我们将他人非人化时，实际发生的事情要奇怪得多，也有害得多。我现在相信，当我们将他人非人化时，我们认为他们既是人类又是亚人类——也就是说，既完全是人类，又完全是亚人类。我知道这句话可能听起来非常奇怪，甚至毫无意义。从逻辑上讲，一个人不可能既完全是人类，又完全是亚人类，就像一个物体不可能同时完全是红色的，又完全是绿色的。但是，强行使人类心理学与逻辑学基础相一致是一件愚蠢的事情。尽管逻辑学家可能会告诉你，矛盾总是错误的，但是矛盾是存在于人类经验中的，而且矛盾正是非人化的核心。只要重新审视一下埃利·恩加拉姆贝说过的话，我们就会发现这种奇怪的矛盾在起作用。在本文第一次引用他说过的话时，他坚称，他不认为他的受害者是人，但在本文第二次引用他说过的话时，他却宣称，他杀害的那些人与他“有着同样的血肉之躯”——也就是说，和他自身一样都是人类。 将他人视为人类与将他们视为非人类之间的张力是非人化的一个非常重要的特征，理解这一点可以明白其许多令人费解的特征。它可以解释为什么遭受非人化的人经常被描绘成怪物、恶魔或掠食者（predators），为什么他们经常被视为扰乱了正常的自然秩序，以及为什么他们经常被以某种无端残忍和羞辱的方式特殊对待。理解非人化的矛盾特征也让我们明白了两个关键的方法论问题。它解决了一个棘手的问题，即如何把真正的非人化现象与表面上相似的现象（例如使用动物性辱骂词汇的现象）区分开来；而且它还提出了一种追踪“潜在”的非人化的方法，这种非人化并不明确地将他人标记为亚人类。 在写作《亚人》时我已经开始明白，我们不能仅仅通过非人化来理解非人化。从那时起，我开始更加充分地认同这一见解。如果不考虑人类概念的功能、人类超社会性的进化背景、认知异常心理学和信念形成理论等，就不可能真正理解我们如何以及为何能够对他人进行非人化。由于非人化也是政治与个人相结合的产物，要充分解决这一问题，就需要探索政治进程与人类行为是如何结合在一起的，尤其需要对宣传和意识形态的本质进行处理。我在本书中对所有这些主题以及更多的主题进行了探讨，目的是为非人化提供一种深刻、丰富且细致的解释。

前 言 如同黑暗的事物 

第一章 什么是非人化？ 

第二章 非人化是真实的 

第三章 在血液中 

第四章 本质差异 

第五章 种族的逻辑

第六章 等级秩序 

第七章 事物的秩序 

第八章 成为人类 

第九章 意识形态 

第十章 作为意识形态的非人化 

第十一章 矛盾心理 

第十二章 制造怪物 

第十三章 尾言与未终结的研究

注 释 

索 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