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突如其来的强降雨,让咏宁县遭遇了严重的洪灾。在这场灾难中,一具白骨被意外挖掘出来。这具白骨的出现,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平静的夜空,揭开了一段尘封的秘密。
重新回到童年黑胡同的他们,如何拔起人性深埋的黑根。
荒废小院中的枯骨、火炕中的尸体、白家少年被杀、被伪造成自然灾害的杀人手法,犹如连锁反应发生在梁舟身边,她究竟做了什么?
“进入 8 月份以来,萍阳市多地遭遇连续强降雨,创下 8 月上旬累计最高降雨量的历史记录。四面环山的咏宁县受灾严重,出现山体滑坡、道路中断、房屋倒塌等恶劣情况,目前灾害已造成两人死亡,至少三人被埋,消防人员已经赶赴现场展开救援……”
“老天爷憨了,雨下得没完没了,好在这要人命的雨可算停了。”
听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杨建成的老婆边收拾屋子边絮叨着,时不时扭过头看一眼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画面。
2011 年的夏天,咏宁县新珉小区里,杨建成的两个儿子杨重和杨远,带着老婆孩子前来一起为父亲庆祝五十五岁的生日。虽然父亲十年前因为一场车祸,导致脑组织萎缩,有了老年痴呆症的临床表现,常常不认人、不记事,可作为子女,事情该做的得做,日子该过的也得过。
“这山上啥时候能再住人啊,可咱咏宁这些年楼房是越修越多了,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住在圪台上,这赶上暴雨就容易出事。要是搁十年前,说不定出事的人更多,那会儿可没这么多楼房,大家有钱没钱都是住在山圪台和河滩子上。”
杨重和杨远坐在沙发上,闷闷地抽着饭后烟,两人都注视着父亲佝偻的背,一声不吭。杨建成正坐在椅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电视上的报道,没人发现他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妯娌两人在一旁带孩子闲聊,看俩兄弟面色凝重,以为他们在感伤父亲的病。
“袁大头。”
杨建成突然开口说出的三个字让他的两个儿子立即坐直了身子,意识到父亲在说什么后,两人对视着愣了几秒,赶忙跑到父亲身边蹲了下去。
“爸,你刚说什么?”
杨建成指着电视新闻里的画面,瞪大眼睛说 :“袁大头,园子里。”
电视上播放的是山体滑坡的画面,雨水裹挟着从山顶冲刷下来的泥土、石子和树叶,疯狂侵扰着圪台上居民的菜园。
“您是说……您当年把东西埋在奶奶家的园子里了?”
哥哥杨重拉着父亲的手,比刚刚过生日时还要亲昵。
“不对啊,咱去奶奶那个园子挖过,没有啊。”杨远看了眼哥哥道。
“梁家,梁家园子。”杨建成继续双眼紧盯着电视,一副自言自语的状态,根本没看俩兄弟。
兄弟二人搞不清父亲说的是真话还是胡话,他们自家的东西怎么会埋在别人家的园子里?
“爸,你说什么,梁家?”
“你们两家,孙子,孙女,嘿嘿。”说完杨建成不再盯着电视,起身就要去找自己的孙子们玩耍。
俩兄弟看父亲在关键时刻又开始犯糊涂,瞬间泄气。杨建成的老婆拿着抹布直起腰,想了想丈夫的话。
“你爸说的应该是住在你奶奶家后面那条胡同里的梁家,梁红伟他家。跟你奶奶家一样,也是胡同最里面靠着山的一户人家,所以也有个园子过渡。你奶奶家的园子一直空着,除了几棵树啥也没种,也没有修墙把园子围起来,梁家的人经常直接穿过园子去你奶奶家买馍。虽说隔着一个胡同,可两家就像隔了一堵墙的邻居似的。这么说来,当时还真有可能把东西埋在他们家的园子里。”
“想起来了,那家人的园子好像不是开放的。”
“胡同人家的园子一般都是有围墙的,以前老人们喜欢在里面种种菜,只是到了我们这辈儿没人种地了,梁家园子也是荒废的,里面都是杂草,平时锁着,没人能进去。”
“现在那边还是梁家人在住吗?”
“不清楚,很多年不见了。他们家房子卖没卖,是空着还是租出去了,我也不清楚。”
“哦……这样……”
说完,杨建成的老婆转过身和两个儿媳妇聊起关于那条胡同的八卦来,杨远在旁边也跟着听了一耳朵。
杨重仍旧不死心,看了眼正在和孙子孙女玩儿的父亲,起身走了过去。
“爸,东西你埋在梁家菜园了吗?”
自从杨重做买卖赔了之后,他就更惦记家里消失的那些“袁大头”。乱世藏金,盛世收古。大家日子变好了,这些年便刮起一股收藏古钱币的风气。
十年前杨建成为了防备上门讨债的人,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拿出去藏了起来,想等风声过去再说。没想到一场车祸,让他的记忆和认知出现了错乱,任凭他老婆怎么追问都问不出钱财的下落。这些年杨家兄弟娶妻生子做生意不顺,几次也没能从父亲口中问出什么,只能拿着母亲给的照片惦记着。
照片是杨建成曾经拍下来的银币,上面的图案清晰可见,其中一枚是存世量十分稀少的版本,身价最为不凡,听说市值百万 ;另外两枚,听行家说也能值不少钱。
一晃十年,杨家兄弟都快放弃了,就连母亲也从最初的着急上火,到失去了对这些银币的念想。她甚至觉得,当年说不定是丈夫骗她。即便她的儿子们真把银币找了出来,是否值钱还要另说。如今看来,那些缥缈的线索在她眼中还不如胡同里的八卦真实。可年轻人不一样,刚刚父亲的话让兄弟俩的眼睛都亮了。不管这银币到底值不值钱,能挖出来当年父亲一起埋进去的金块,也知足了。
“爸,你还记得埋在梁家菜园的哪个方位吗?看看……能想起来吗?”
杨重拿出“袁大头”的照片,递到父亲眼前。
杨建成和孩子们玩得正高兴,一看照片,立即伸出手来。
“硬币,硬币,摇摇车。硬币,硬币,摇摇车……”
旁边的孙子孙女一听爷爷念的童谣,高兴地拽着爷爷的衣角鼓掌,也学着杨建成的样子向杨重要硬币。
杨重无奈地和杨远对视了一眼,像十年来无数次那样放弃了。不过好在兄弟俩这次有了目标,不管再怎么找,这东西也跑不出一个小小的园子。
第一章 荒园骨语 001
第二章 不被祝福的婚礼 041
第三章 陈年旧案 069
第四章 反杀 093
第五章 狼公主 117
第六章 家 141
第七章 公主游戏 189
第八章 无人之家 231
番外 黑胡同 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