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界奥斯卡”詹姆斯·比尔德奖得主全新力作,拉开历史的纤维,看人与食物之间的角力
☆13万字浓缩千年历史,1本书揭秘俄罗斯漫长岁月里的饮食变迁
☆格瓦斯VS可口可乐谁会取胜?“尼基塔玉米人”如何诞生?西伯利亚原住民早就有自己的刺身料理?围困期间列宁格勒居民找到吃土的秘诀?
☆见微知著,从黑麦出发,延伸至对俄罗斯不同食物品类、历史阶段与社会现实的探讨
☆卷心菜包肉、卡沙粥、布林尼煎饼、西伯利亚饺子……带你领略欧陆文化与亚洲亲缘饮食同构下的饕餮盛宴
☆精装设计,内含16张博物馆/新闻通讯黑白图片,展现历史上真实的俄罗斯饮食生态与社会生活
长久以来,俄罗斯饮食的面目总在变化,它提供给人们对一个地理边界模糊、多民族身份融合的巨型帝国的想象,又因现实的困窘与动荡而在本民族叙述中增添了不少传奇色彩。不可否认,从基督教诞生前到本世纪初,食物逐渐跳出生存资料的局域,化身俄罗斯社会建构的一部分。
你可以在这本书中发现各种语境下的“黑麦”,普希金的散文、民间谚语、宗教仪式,甚至将黑麦神圣化的俄语语言本身,而这些无不与俄罗斯现实息息相关。如同黑麦在面包之外也广泛存在于姜饼、卡卢加面团与格瓦斯中,它是普罗大众的美食之源,也渗透于国家历史的点滴之间。
饮食,这一作者在半个世纪前未能得到认可的研究课题,今日已成为重要的社会话题。俄罗斯的饮食历史从来都不只关乎一刀一叉,每份肉馅饼与蜂蜜酒的背后,都是变数不断的错综现实。戈德斯坦充分发挥了她的文学研究背景与美食杂志主编经验,以食物打通线性历史的经络,十余万字勾勒出近现代俄罗斯的社会面貌。
两千多年来,俄罗斯人始终保持着他们与食物亲密而奢侈的关系。炉灶里的“面包浴”,土著萨米人的松枝制盐法,“乞讨面包皮”中的仪式感,因食物匮乏而起的排队文化……在好客传统与紧张的食材之间,蕴藏着一个民族的厨房巧思。
达拉·戈德斯坦分别从饮食习惯、餐饮结构、特色美食入手,诠释了俄罗斯变化的与不变的、流行的与过时的饮食用语。在东方与西方、平民与贵族之间,俄罗斯创造了大众又私人的饮食文化。作者精准捕捉到其中矛盾又自洽的部分,从黑麦面包出发,以独特的跨文化视角讲述星散于美食间的民族历史,将这片广袤土地的社会生活揉进黑麦面团,建造起一个集合了东方与西方、集体与私人、贫乏与富足的美食帝国。
土地及风味
The Land and Its Flavors
老人揉碎了一些面包,倒进杯子里,用勺柄捣碎。然后从磨石盒子里倒了一些水,又切了一些面包,撒上盐之后,转向东方,开始祈祷。
——列夫·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
在俄罗斯,任何传统膳食的核心都是黑面包,一条由厚实的酸面团制成的黑麦面包。上面这位老人的简单晚餐其实叫作“蒂乌里亚”(tiurya),通过将面包屑浸泡在格瓦斯中制成,而格瓦斯是一种由黑麦面包制成的发酵饮料。所以“蒂乌里亚”本质上是面包里的面包,有时会加一点洋葱调味。黑麦在俄罗斯人的饮食中的地位根深蒂固,以至于到了19世纪晚期,俄罗斯30%到60%的耕地每年都种植这种作物,使得它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黑麦王国”。农民们把面包放在胸前,朝着心脏方向水平切开,以表达他们对黑麦面包的由衷敬意。在俄罗斯,浪费面包屑被认为是一种犯罪。甚至到了20世纪后期,所有烹饪书都还在致力讲述如何使用剩余的黑面包。
黑麦面包营养丰富,难以消化,也因此有助于抵御饥饿。面包不仅给人们带来营养,也是一种神圣礼仪的象征。《安娜·卡列尼娜》中的老人在饭前进行祈祷并不奇怪,因为大多数俄罗斯农民都是虔诚的东正教徒。但他转向东方的事实揭示了更多关于俄罗斯人及其生活世界的信息。早期的斯拉夫人认为太阳是上帝观察世界的眼睛,即使在基督教出现之后,他们也没有放弃对太阳的崇拜。这是异教徒时代遗留下来的信仰。老人面朝太阳升起的方向,仿佛在祈求太阳神“达日博格”(Dazhbog)的祝福。直到今天,俄罗斯人还会制作他们钟爱的煎饼,金黄色的圆形布林尼,就像一千多年前一样——那时人们会在春分时把煎饼放在滚烫的石头上烘烤,以诱使太阳在经历了漫长、黑暗的冬季后返回。俄罗斯人通过遵循传统来表达敬意,即便如今他们不再有意识地将圆形煎饼与太阳神联系起来。
统治早期斯拉夫世界的众多神灵并非总是对人类充满善意。对俄罗斯人来说,大自然不仅仅是作为一道风景或背景而存在的;相反,它代表一种至关重要,而且往往不可预测的力量。比如,森林精灵“莱西”(leshii)如果捣乱,就会让猎人打不到猎物。树木即使被砍伐之后,上面的精灵也不会离开,它们就在茅屋的四壁出没。这些居住在房屋和谷仓的精灵,要么对所在的家庭提供保护,要么大肆破坏,因此,它们给人们带来的不是福祉就是灾难。即使在今天,俄罗斯人仍经常到森林、草地和沼泽去采集大自然赠给人类的礼物——蘑菇、浆果和野生草药。这反映了一种内在的精神需求,一种根深蒂固的心理渴望:不仅要待在户外,而且要融入大自然,呼吸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在《说吧,记忆》(Speak, Memory: An Autobiography Revisited)中所描述的“一种让俄罗斯人鼻孔张大的特殊的牛肝菌臭味——一种由潮湿的苔藓、肥沃的土地和腐烂的树叶混合在一起而产生的黑暗、阴湿、令人惬意的气味”。
主 食
俄罗斯横跨两大洲,约占地球陆地面积的七分之一。任何对该国美食的概述,都必然略去了该国因幅员辽阔而产生的巨大生态差异。在俄罗斯中部,大量的黑钙土——延伸到欧亚大草原的异常肥沃的土壤——让人们可以发展高产农业,尤其是种植谷物。而在南方,温和的气候有利于茄子和酿酒葡萄等喜热作物的生长。北方的饮食则十分有限,更多地依赖鱼类和丰盛的谷物。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可以识别出俄罗斯餐桌上的各种食物风味,以及当地人的口味偏好。
俄罗斯北部是针叶林的故乡,这是一片广阔的北方森林,旅行者曾报道他们在那里的蜂箱中看见呈“大池塘”和“湖泊”状的蜂蜜,野生蜜蜂簇拥在一旁。蜂蜜是俄罗斯历史悠久的甜味剂,最早会与黑麦粉和浆果汁混合起来制成姜饼,并用于长期保存水果和蔬菜。它构成了俄罗斯人所擅长酿制的芳香蜂蜜酒(aromatic meads)的基础。到了17世纪,英国园艺学家约翰·特拉德斯坎特(John Tradescant)在访问俄罗斯北部城市阿尔汉格尔斯克(Arkhangelsk)时,曾宣称俄罗斯蜂蜜是世界上最好的蜂蜜。在19世纪,蜂蜜一直是俄罗斯人主要的甜味剂,直到甜菜工业的兴起降低了糖的价格。
森林还提供了丰富的蘑菇和浆果,能够对以谷物为主的贫乏饮食提供补充——在俄罗斯,除了黑麦,谷物主要还包括斯佩尔特小麦、大麦、燕麦、小米和荞麦。谷物通常被做成燕麦粥或麦片粥,特别是做成一道名为“基塞尔”(kisel’)的甜品。比如用燕麦制作的基塞尔是将燕麦全部浸泡在水中后过滤得到的。这种富含淀粉的液体(原来的燕麦牛奶)会被放置发酵几个小时,人们通常会加入一片黑麦面包来加速发酵。然后将燕麦牛奶微微加热,直到它凝固,其坚硬程度介于略微变稠的液体和可切片的块状之间即可。直到20世纪,基塞尔仍然是斋戒期间的主食,尤其用干豌豆粉做成的基塞尔,上面会淋上大麻籽油或亚麻籽油。基塞尔在今天仍然很受欢迎,尽管它现在主要由新鲜水果制成,并作为饮品享用。这种贫困时期产生的食物,其吸引力在贫困时期结束之后依然存在。
序
导言
1 土地及风味
2 艰难与饥饿
3 好客和奢侈
尾声:苏联解体后的俄罗斯
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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