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题虽定为“新解”,但这绝非西鹤作品的现代译文。把古典译成今文,几乎毫无意义,非作家所应为。大约三年前,我以《聊斋志异》中的某个故事为基础,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完成了一篇题为《清贫谭》的短篇小说,登载在这《新潮》的新年刊上。这次我仍打算以大体相同的手法,努力为读者奉上几道美味珍馐。西鹤是世上最伟大的作家,梅里美、莫泊桑等诸多英才亦远不及他,通过我的这项工作,倘能使大家更深信西鹤的伟大,则我的寒酸的工作便不无意义。我计划从西鹤的所有著作中,选出我喜欢的约二十篇小品,在此基础上自由抒写我的想象,最后汇总付梓,书题就叫《诸国奇闻新解》,但首先,我想借用《武家义理物语》中的《因我物故成裸川》这一题材,写一篇我自己的小说。原文属于小品,写满四百字的稿纸仅需两三页,但换我来写,则需二三十页,是其十倍之多。我喜欢这部《武家义理》,还有《永代藏》《诸国奇闻》《细盘算》等,倒是西鹤的艳情作品,我不大喜欢,也不认为写得多好,甚至觉得立意陈腐。
以上文字,是今年在《新潮》正月刊上发表《裸川》时用作序言的。后来,我一点点推进这项工作,起初预定二十篇左右,但只写了十二篇,就已精疲力竭。回头重读,实在很不满意,感觉脸上冒火,但这或许已是我当下能力的极限。十二篇短篇,远比一篇长篇更费力耗神。
只需看过目录,大致就能明白,我是从西鹤的全部著作中广泛寻求题材,因为变化越多才越有趣。对故事的舞台也下了一番功夫,背景遍及虾夷、奥州、关东、关西、中国、四国、九州等诸多地方。
但我毕竟出身东北,在意趣上不免有东鹤北龟而非西鹤之嫌。而且,这东鹤或北龟,较之西鹤甚是青涩。毕竟年龄这东西,似乎拿它没办法。
这项工作由始至今,几乎已达一年之久。在此期间,日本实在发生了许多事,我自己也不知几时或将遭遇不测。当此关头,即使在警报长鸣之日,我依然笔耕不缀,要让读者清楚地了解日本作家的精神传统,此事至关重要。尽管结出的果实甚不满意,但我相信这是在昭和圣世的日本作家一职赋予我的使命,所以是拼了命完成的。
穷意气
大力
猴冢
人鱼海
破产
裸川
义理
女贼
大红鼓
风流汉
寻欢戒
吉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