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每四天就有一名妇女被其伴侣或前伴侣杀害,家庭凶杀案是一种非常普遍的现象。杀手不会突然失控,而对于家庭暴力,人们惯常的态度却是:既视而不见,又拒不相信。
身为犯罪模式学家的简•蒙克顿•史密斯教授为此专门将家庭暴力案中逐渐升级的凶杀风险分为八个阶段,即《致命爱人》一书的核心内容“凶杀时间轴”。这部极具力量的作品为及时干预家庭暴力从而拯救更多生命提供了各种策略。
“受害者有罪”
加文•德•贝克尔(Gavin de Becker)是一名世界危险预测专家,也是《恐惧给你的礼物》(The Gift of Fear)的作者,他认为“女性一直生活在警惕之中”,并且“她们的生活的的确确处于危险当中,而这是男性从未经历的”。不管她们有多么自信和多有能力,大多数女性与恐惧的关系与男性所具有的确实不同。
我记得有一次我被当作抢劫、强奸犯罪者的诱饵。有许多投诉称,一个单身的男子在夜晚跟踪女性,并对她们实施性侵犯。我的警长决定我应该身穿便衣在已知的这名男子作案的地区巡逻。我有一个对讲机可以呼叫支援,我的同事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哪里。就这些了。没有人跟我在一起,我也没有武器。我无法想象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知道如果我呼救的话,救援会迅速抵达,但最快也需要5到10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可以发生很多状况了。
当我在悄无声息的黑暗中行走,望向那条长长的据说是男子发起袭击的人行道时,我下定决心我再也不想这么做了。即使他们在每一条小路的尽头都安插了一位同事,我也不认为我想要继续下去。
现实世界与假想的情境是迥然不同的。当情感只是被想象的,它远没有那么强大震撼。实际经历的严重威胁与想象中的严重威胁是不同的。想象力会激起“我本来会这么做”或者“你为什么不这么做”的回应。在简报室里,想象袭击者针对我的行为会与对另一位女性的不同,这对我来说是没问题的。想象救援会比现实中可能来的要快得多,这也要容易一些;更容易忘记我会感到害怕,还有那些地方加诸于我身体和心理上的额外负担;还很容易忘记我是一个人,以及它所带来的压力。在某种程度上,我感觉不能说我给吓坏了——那会是什么样子?
我确实在外面搜寻那个强奸犯了,不过只待了一个小时:我真的不能再待更长时间了。我换回了制服,继续在那一带巡逻;我觉得这给了我一层额外的保护。我的警长不该让我独自一人处于那种境地。并非因为我是一个女人,而是因为任何一个警员都不应该充当孤独无援的诱饵,无论男女。我想这也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即人们并不认为“性攻击”是性命交关的,犯罪者仅仅被当作是有病的,而不是危险的。没有人担心我的安危。
从很小的时候起,女性就被明里暗里地教导,男性对他们来说是危险的,尤其是在性侵犯和家庭暴力的情况中,她们应该设法先发制人并且避而远之。
这些教诲刻入了大多数女性的骨髓里,它们使得对潜在危险的防护变得习以为常。其中有一条训诫是,保持安全的最佳办法是恪守责任,并且避免招惹男性。女性可以通过她们的行为举止、穿着打扮、说话方式或者她们饮酒量的多少来控制针对她们的暴力,这已经成为一个都市神话了。这是一个危险的神话,它在我们的媒体、我们的家庭和社区以及我们的法庭上屡见不鲜。在现代社会评论中,它被称之为“受害者有罪”。它定义了社会制度和信仰体系是如何强调他们认为女性可以更有效地防护好自己的安全,而不是“自找麻烦”的方式。比如在强奸案中,女性的性生活和着装风格往往会被提出来,以此证明她也有过错,因为她没有打理好自己的安全。这意味着我们期望女性必须始终地未雨绸缪,总是考虑到可能存在的危险。它还暗示,如果女性不去招惹男性,他暴力或者虐待的过往就不会重演。
当然,这些都是虚妄的神话。
在女性触发之前,家庭暴力的操纵模式并不会处于休眠状态。它们是始终活跃着的。操纵模式并不是响应;它们是执行和监督操纵的系统。永远在那里,永远在伺机而动。
前言:凶杀时间轴
绪论:激情犯罪的神话
1 第一阶段:操纵和跟踪的历史
2 第二阶段:旋风般的承诺
3 第三阶段:生活在操纵之中
4 第四阶段:触发
5 第五阶段:升级
6 第六阶段:想法的改变
7 第七阶段:计划
8 第八阶段:凶杀和/或自杀
9 凶杀之后
后记:最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