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尔赫斯说:“在欧洲和美洲的一些文学聚会上,常常有人问我关于阿根廷文学的事情。我总免不了这样说:阿根廷文学(总是有人不把它当回事)是存在着的,至少有一本书,它就是《马丁·菲耶罗》。”
博尔赫斯是世界的博尔赫斯,也是阿根廷的博尔赫斯。他对故乡怀着深沉的爱,对阿根廷文学,尤其是高乔文学有着独到精辟的见解。
从这部关于《马丁·菲耶罗》的论著入手,是了解和走近阿根廷文学的一条捷径,也是管窥博尔赫斯文学趣味和文学研究方法的一条捷径。
高乔诗歌是文学史记载的最特殊的事件之一。不能顾名思义,它并非高乔人写作的诗歌;而是受过教育的人士,布宜诺斯艾利斯或蒙得维的亚的先生,是他们作的。尽管源自文化人,我们将看到,高乔诗歌具有率真的民间性,在我们 所能发现的高乔诗歌的优点中,这看似矛盾的优点并非不值 一提。
研究高乔诗歌起因的人,一般都限于一点:截至二十世纪,田园生活是潘帕草原和丘陵的典型生活。这个起因,无疑适用于那多彩的文不对题,但不足以自圆其说;在美洲的许多地方,田园生活都有典型性,从蒙大拿和俄勒冈到智利,可这些地区强烈拒绝编撰《高乔人马丁 · 菲耶罗》。光有坚韧的牧人和荒漠是不够的。
我们的文学史家—里卡多· 罗哈斯是最鲜明的典范—想把高乔诗歌的源头引向帕亚多尔的诗歌或乡间专业人士的即席吟颂。高乔诗歌的八音节格律、分段形式(六行诗、十行诗、民谣)与帕亚多尔的诗歌吻合,这种情况似乎说明了这种渊源的合理性。然而二者却有根本的区别。帕亚多尔们从不蓄意使用粗俗语言赋诗,或者使用来自农村的劳动者形象;对人民来说,艺术活动是严肃乃至隆重的事情。 在这方面,《马丁 · 菲耶罗》的第二部分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未 被提及的证据。这部诗全是用俗语写成的,或者说想精心地成为粗俗的;在最后的歌咏中,作者向我们介绍了一场在副食杂货店中的“对歌”(payada),两位帕亚多尔忘记了自己周围可怜的田园环境,天真或冒失地谈论伟大而又抽象的主题:时间、永恒、夜之歌、海之歌、重量和体积。好像最伟大的高乔诗人有意向我们展示他的诗歌与帕亚多尔不负责任的即席之作的区别。
可以想象对于高乔诗歌的形成,有两件事是必需的。一个是高乔人的生活方式;另一个是城里人的存在,他们渗入了这种生活方式,而且其日常用语较为相近。如果像某些语言学家(一般是西班牙人)研究或发明的那样,存在着高乔方言,那么埃尔南德斯的诗歌将是人造的“大杂烩”,而非我们所了解的地道的东西。
i 序言
1 高乔诗歌 23 何塞·埃尔南德斯 33 《高乔人马丁·菲耶罗》 57 《马丁·菲耶罗归来》 91 《马丁·菲耶罗》及其评论者 103 总论 109 参考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