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乡我的院
乡情绵长
我的家乡在一个江南小山村,名叫寨口村。
村庄山清水秀,风景如画。
自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我离开家乡去城里工作,至今已有三十余年,虽早已定居城里,习惯了城里繁华、便捷、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但对那片生我养我的故土,一直魂牵梦绕。
寨口村人姓黄,跟附近几个村落相比,寨口算是一个大村。
村庄以“大会堂”西墙旁纵贯延伸到后山脚的一条小路为界,把村子分为上半处和下半处。“处”是土话,在这里为“村”的意思。
在我的孩童时代,当时的柏岩公社就设在寨口村的下半处。
我们村从地理位置上说,位于永康市东北方位象岩山的南麓,整个村落群山环抱,一条狭窄的公路从两山之间的缝隙之中穿越而过。
村庄地势险要,宛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关口,这就是寨口村村名的由来。
村里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名为寨溪。寨溪也是永康市东部主要水系东溪的一段。
寨溪与这条通往外界的公路,几乎平行相伴,绵延不绝。
来自山涧的叮咚清泉,聚流成溪,溪水时而在平坦河床踽踽而行,时而在高低错落的山崖飞泻而下。溪流动中有静,张弛有度,沿着村庄蜿蜒流淌,整个村庄也因其依附而更加灵动秀美。
在我的记忆里,这条小溪是我们村的风景线,更是赖以生存的母亲河。 无论春夏秋冬,天蒙蒙亮,我的妈妈就和村里的阿婆、婶嫂们在这里洗菜、洗衣,那潺潺水声和节奏明快的捶衣声,在溪流两岸回响,这是一幅如诗如画的乡村晨曦图。
夏天的傍晚,溪流中的大潭和官财涧这两个水潭,更是我和村里小伙伴们的乐园——岸上高处跳水、狗刨、潜水比赛、战况激烈的水战、用醉鱼草醉鱼、用簸箕捉鱼等。一幕幕溪流里的场景,虽随时光远逝,但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
沧桑岁月廿家头
我的老家在一座四合大院里,名为廿家头,其实包括作为公共存储间的轩间、作为公共通道间的台门间在内,满打满算也只有十八间房子。
廿家头是村民叫的土名字,它真正的名称是“翻身院”,这三个字至今还在院子外墙正中台门的上方依稀可辨。“翻身院”这三个字连同外墙正面两个边门上方的“奋发”和“图强”,都是我那酷爱书法的教书匠父亲年轻时的手迹。它是老宅时代的印记,也寄托着我们姐弟四人对一身正气的父亲的回忆。
这座大院子最初是由村里一户地主人家建造。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院子被分配给村里的一些贫农居住。
据父辈们讲,在解放初期,柏岩乡政府就设在我们这座大院里,我奶奶是当时村里的妇女主任,每天还负责给乡政府的同志们舂米、做饭。
廿家头虽是地主所造,但绝非像其他地方的商贾、政要所建造的私宅那样雕梁画栋。它风格简朴,却也不失江南古民居青砖黑瓦马头墙固有的建筑特色。
整个大院为砖木混合结构,正面两端是飞檐翘角的马头墙,大院内部分上下两层,上下层之间用很厚的木板作为楼板,每个房间也是用木板作为隔墙。
这座大院子略显奢华和富有特色的地方有两处,一是窗户,二是一种叫“地坪楼”的构造。
窗户由一根根小木条子横竖组成的榫卯构件和纯手工的雕花构件组成。雕花构件上刻着一些花草和古装人物,每扇窗户雕刻的画面都不一样,有的寓意为花好月圆,有的则是武松打虎的故事情节,也有反映老鼠嫁女的喜庆场面。每组雕刻都栩栩如生,体现了木工匠人精雕细琢的匠心与技艺。
遗憾的是如此精美的窗户构件,多数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被一些上门的商人高价购走了,现在原样留存的已为数不多。这种因缺乏文物保护意识而一时贪财毁物的做法,如今想来,实在是惜哉、痛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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