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上的滇藏古驿道
千年峡谷。五百里古道。如果说古道是峡谷里绵延的一条生命线,那途中的村庄、驿站就是构成这条线的点。这些古朴、美丽的点。为这条古道的通畅给予了强大的支撑。而古道也为沿线村庄、驿站的兴盛带来了无限的活力。
我们指的古驿道是曾经有过但已经消失或尚存遗迹的年代久远的道路。路是伴随着动物的行走且经常行走而产生的,大到虎豹,小到蝼蚁都会踩出自个的生存路径,何况以直立行走为特征的人类。当然,路是走出来的,所谓好路是修出来的。
贡山到西藏察瓦龙就有这么一条古驿道。它像一根脐带将金沙江、澜沧江和怒江连接在一起,孕育了贡山,以及怒江以北多彩的文化。它像一条纽带,将藏东南和滇西北相连;将怒江上游和下游相连;将上寨和下寨相连。
往事在岁月深处有些泛黄,但记忆却依然清晰。
1929一1931年,菖蒲桶(贡山旧称)行政公署以派款、派粮、派夫、派料等方式,组织秋那桶、丙中洛、捧当、迪麻洛、永拉嘎、茨开、普拉底等地的傈傈族、怒族、藏族、汉族等各民族兄弟,修筑贡山境内怒江东、西两岸通道,历时两年。他们用汗水和血泪,在蛮荒之谷,在悬崖峭壁,凿开了第一条通商、通信之路。
为了让这条驿道连接外界,连接内地发达地区,菖蒲桶行政公署于1931年,与邻县维西行政公署协商,达成一致意见,各自负责修建境内驿道,约定在碧罗雪山垭口连接。1935年,贡山通往外界的唯一一条通道,终于跨越了白雪皑皑的碧罗雪山,与维西、丽江、大理等地紧密相连。每年夏季冰雪融化时,内地商人把茶叶、盐巴、布匹、糖、针线等商品带进贡山,带进西藏察隅县察瓦龙境内,再把贡山产的虫草、贝母、黄连、兽皮等山货药材带出。在这以后的几年里,马帮这个行当悄然应运而生。在这飞岩峭壁、危峰兀立、水流湍急的深山峡谷,马帮们开始了漫长的经贸运输行程。他们常年奔波于维西、丽江、大理等商品集散地,把各地所需要的商品驮进来,再把当地的商品驮出去。长期奔波谋生的经历,锻炼了他们明辨是非的勇气和能力,造就了他们讲信用、重义气的性格。在那个物流滞后、信息不畅的岁月,他们为文化交流和经济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光阴荏苒,古道岁月最终浓缩成几个深深浅浅的马蹄印,没有留下多少故事,没有多少隋节,只剩下峡谷和雪山顶上隐约可嗅的马帮气息,还有古道深处传出的阵阵孤澹絮语。
20世纪初,任安守、安德烈、莫尔斯等传教士从万里之遥的欧美进入滇西北,翻越碧罗雪山,从这条古道来到贡山境内,他们亲身经历了民族文化与信仰经过激烈碰撞以后的融汇。
1950年8月,为和平解放西藏,中国人民解放军14军42师126团,经维西岩瓦渡口翻越碧罗雪山,再沿怒江,顺着这条通道进入西藏。在此期间,遇上滇西北大地震,贡山境内道路损毁十分严重。新成立的贡山县人民政府迅速组织了1000多名青壮年,从腊咱到永拉嘎、捧当、茶腊、扎那桶、形它、雾里、尼大当等地修复驿道100多千米,保障了部队行军。
1959年,西藏发生叛乱。解放军再次经这条驿道进入西藏。
如今,响彻峡谷的马铃声已经走进历史深处,但留在滇藏古驿道上的先民足迹和马蹄印,以及留在记忆里的马帮文化,已经化成了滇藏沿线人民顽强、勤俭、朴素的民族精神。
千年峡谷,五百里古道。如果说古道是峡谷里绵延的一条生命线,那途中的村庄、驿站就是构成这条线的点。这些古朴、美丽的点,为这条古道的通畅给予了强大的支撑,而古道也为沿线村庄、驿站的兴盛带来了无限的活力。
第一个物资中转站——腊咱
腊咱是早年从维西岩瓦渡口翻越碧罗雪山到达贡山境内的第一个物资中转站。背夫和马帮们把贡山以及西藏察瓦龙地区的所需物资运输到腊咱,再从腊咱运输到县城丹当。
腊咱位于怒江东岸,被称为贡山的“南大门”,与福贡县相连,与迪庆州维西县接壤。地形像一把椅子,靠在碧罗雪山上。岁月在此歇息后走了,时光在此停留后走了,只有村庄至今坐落在上面,但见新居,旧址依稀。
悠悠古道,一头连着村庄,一头连着雪山顶上。它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条熟睡的盘龙,只有偶尔路过的行人让它偶尔醒来。可是,谁曾想到古道当年热闹非凡的景象:商贾如梭,行人如织,马帮如龙,发生过多少酸甜苦辣的故事,承载过多少人的希望和梦想。 几载雨雪,几载步履,在这条古道上留下了太多的印迹,有些路段深陷山脊,形成一道道凹槽。石头铺就的路面被烙上深深的蹄印,路越陡蹄印越深,积满了雨水,有的石板已经被踩穿,野草探出石缝,似乎在张望这瓦蓝瓦蓝的天空。俯下身子,轻轻触摸这段古道沧桑,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当年马蹄与石片撞击出来的温度。轻轻闭上眼睛,马锅头高亢婉转的山歌,叮叮当当的马铃声以及山间的鸟鸣,仿佛又回响在耳边。
从维西岩瓦渡口或从贡山腊咱爬上山顶,站在碧罗雪山垭口,天空豁然高远,明亮。向北望见梅里雪山绵延的余脉;向南望见福贡境内神秘的石月亮;往东望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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