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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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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我的弗兰茨
0.00     定价 ¥ 55.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浙江新华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5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020183395
  • 作      者:
    作者:海娆|责编:徐晨亮//孟小书
  • 出 版 社 :
    人民文学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3-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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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为了一个更好的世界所写的抢救记忆的书。

 

在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视野中 ,再度审视战争的创伤与疗愈。

 

从全新视角呈现海外华人移民生活中不为人知的侧面。

 

孟繁华、顾彬、张者、宁肯 联袂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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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海娆,旅德作家兼翻译,本科毕业于西南大学中文系,硕士毕业于法兰克福大学汉学系,出版长篇小说《远嫁》《台湾情人》《早安,重庆》等,在《当代》《十月》《红岩》《青年文学》等杂志发表过作品。其中《早安,重庆》获重庆市“五个一工程奖”和中国“国家翻译资助奖”,被翻译成德语。《我的弗兰茨》获第二届世界华人作家笔会“优秀影视文学奖”。译作有《房间里的男人》《汉娜的重庆》《阿思密日记》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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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一家祖孙三代同名,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家族秘密和情感暗流?一幢墓园旁的林中古屋,当梦游的白格夫人声声呼唤“弗兰茨”,她到底是在呼唤谁,二战中失踪的爱人,相依为命的独子,还是中德混血的小孙儿?旅德作家海娆的长篇小说《我的弗兰茨》,由两个远嫁女子在德国的相遇写起。文化冲突、人性幽微、历史伤痛、情感与尊严、记忆与救赎等主题的交织,支撑起属于二十一世纪的新移民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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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楔 子

那是五月的一天,我行走在法兰克福街头,在经过一家露天咖啡馆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嘉陵,吴嘉陵——”

循声望去,见马路边的一张咖啡桌后,有个戴墨镜的中国女人在向我挥手。我没能一眼就认出她来,直到我猛眨了几下眼睛,我的心才“咯噔”一声:我们到底还是又见面了!

那样一团乌云似的黑发,那样一张月牙般的小脸,非她莫属!

“夏一红!”这个几乎被我遗忘的名字,立即从我嘴里蹦跳出来,好像它一直就守候在我唇边,等待此时重获自由。

迟疑中我向她走去。她已摘下墨镜,站起身来,歪着头,似笑非笑地望着我。我也机械地对她笑了。可越走近她,我越怀疑自己的眼睛。记忆中的夏一红素脸淡目,即使在很重要的场合,也只薄施粉黛。这个女人却涂了很厚的粉,还描了细长的柳眉,抹了莹蓝的眼影,点了血红的樱唇,乍看恍若日本艺伎,透着一股诡异之气。

“天哪,吴嘉陵,真的是你!”她激动得跺脚,朝我张开双臂,像觅食的乌鸦发现了食物,展翅欲扑。

我绕过几张咖啡桌去跟她拥抱。她比以前更瘦了,衣服下只有一把骨头。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就想松开,却被她紧紧搂住不放。她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凉沁沁的,脂粉气几乎让我窒息。

“怎么样,你还好吗?”我问,继续试着想推开她。

“不好!”

仿佛被我的话刺激了,她突然一把推开我,瞪眼朝我嗔怨道:“你去哪里了啊?打你家电话没人接,打你的手机也是空号——还以为你死了!”说完气呼呼一屁股坐下。

我尴尬地笑笑,心却踏实了,挪过来凳子,也坐下。没错,这就是夏一红,说话常常出人意料,重一句轻一句,也不顾及对方的感受。以为我死了?好吧,事实上跟死也差不多——差点累死!不过现在又活过来了。是我想摆脱她,故意失联,不想跟她再有往来,而她似乎毫无察觉。我是该庆幸呢,还是该内疚?是该跟她重修旧好,还是该继续玩失踪?我的小心思在快速转动,表面却装出别后重逢的欢喜,笑问:“你怎么会不好?还这么年轻漂亮……”

“感谢上帝,我们又见面了!”

她答非所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仰面朝天,嘴一瘪,竟有泪花滚落出来。我吃了一惊,纳闷她这是喜极而泣呢,还是悲从中来?喜,至于吗?这世上除了我妈,还没有第二个人,见了我会欢喜得掉泪。悲,她又何悲之有?

“对不起,一红,我们买房子搬家了,所以……”因为心虚,我本能地想为自己的失联寻找理由,“买的是二手老房子,破破烂烂跟危房似的,就没好意思跟任何人说。我原先的想法是,等装修完后,再请你们来家里做客,也给你们一个惊喜。没想到,这装修竟然苦海无边,到现在还没完工呢……唉,真是悔不当初啊,就不该贪便宜买老房子。德国人工的贵,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想象!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买了房就一穷二白了,所以基本都是自己动手。大熊要上班,只有周末有点时间,我又找了一份在小学教中文的工作,也没有太多时间。两个人又都没有经验,边学边干,就特别辛苦,特别磨蹭……”

她直愣愣地盯着我,像在认真聆听,又像心不在焉,在想别的什么。买房这种全中国人民都关心的话题,她好像一点兴趣也没有,既不问我买在哪里,花了多少银子,也不问房子有多大,联排还是独栋。这太奇怪了。我满心疑惑,在悻悻然中换了话题:“对了,我的手机……大熊给换了便宜的卡,所以号码变了……”

服务员来了,一个系白围裙的黑姑娘懒洋洋地来到我面前,问我想喝什么。我为自己要了一杯绿茶。

目送身材前挺后翘的黑姑娘离开后,我把目光收回,下意识投向夏一红的胸部。她穿着开襟黑袍,内衬藕荷色打底衫,挂了一块鸡蛋大小的鹅黄镶银玛瑙坠,手腕也戴着配套的老银玛瑙链。这是她一贯的穿衣风格,宽松飘逸,色系暗淡,面料非棉即麻,再佩上异形首饰,夸张的耳环,浓浓的波希米亚风,尽管她身材单薄,五官小巧,有一张典型的东方女人面孔。

“你怎么样,身体还好吧?”我问。

她垂下眼帘,嘴唇嗫嚅,欲言又止。一股不祥涌上心头。联想到她这反常的浓妆艳抹,我疑心她旧病复发,时日不多,想要让生命最后美丽一把。于是赶紧又换了话题。

“对了,天赐怎么样了,他好吗?”我想起她儿子。最后一次见他,小家伙还坐在婴儿车里牙牙学语。

她的眼睛唰地就亮了,像停电后的灯泡突然来电。“他呀,好着呢,都四岁了,在幼儿园,会背诵二十多首唐诗宋词,还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我们的祖国像花园》……”她幸福地笑着,露出两排珍珠般白润整齐的牙,身体也轻轻摇晃起来,好像沐浴在春风里。

“茶水来了,请慢用!”黑姑娘来了,又走了。我拿起银盘里的茶叶包,把纸袋撕开,拈住线头,把茶袋浸进水杯里,轻轻荡着,白了她一眼:“你也好,孩子也好,可你刚才为什么还说——不好?”

她脸上的笑意倏然消失,小眼睛冷冷地瞪着我,愣了好一阵子,才愤愤地说:“我要离婚了!”

这下轮到我发呆了。离婚?她,夏一红?怎么可能?!

“没想到吧?”她垂下眼帘,端起咖啡杯轻啜了一口,冷笑道,“哼,别说你,我自己也没想到,会有今天!”

放下咖啡杯,她又叉起一块蛋糕,却不往嘴里送,只支起在空中转来转去,盯着它,对它说话:“离婚我不怕,回国我正求之不得。可是——他们居然想夺走我的儿子!”

她五指一张,叉子“哐当”一声掉落盘里,蛋糕也碎了。而她脸上的五官也渐渐变形,像被一只无形的手胡乱抓扯。我被她的样子吓坏了,正不知所措,就见她两眼一闭,仰面朝天,猛然起身,捏紧拳头的双手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同时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不——!”

桌子在摇晃,空气在颤抖。

这是美茵河畔的法兰克福,德国最现代化的国际都市。天空湛蓝如洗,阳光温柔地照耀大地,一幢又一幢摩天大楼错落有致地直冲云天,它们墨蓝色的玻璃幕墙像外太空坠落的水晶陨石,赫然插入城市的中心,集聚成堆。在这些蓝光闪烁的晶体陨石和低矮陈旧的建筑之间,战后修建的柏油马路纵横交织,形成密集的交通网。有轨电车在慢腾腾地往来穿梭,小轿车在默默有序地向前行驶。熬过了漫长寒冬的人们,终于走出户外,徜徉街头,或携亲伴友,或孑孓独行,尽享这春天的美好、都市的繁华和现世的安稳祥和。可这个中国女人突然疯了,她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像锋利的尖刀,划伤了城市一角的安宁。人们纷纷朝我们张望,投来好奇的、惊恐的甚至厌恶的目光。夏一红全然不顾这些。她像一匹置身旷野的狼,只顾仰天长啸,尽情发泄自己的悲愤和绝望。

“天哪,夏一红你这是怎么啦?”短暂的惊慌失措后,我起身一把抱住她,好像害怕她会随她的叫声飞上天去。她浑身抖颤着,却不停止长啸。那一声被拖拉得长长的“不”字,从她的喉咙里声嘶力竭地喷射出来,仿佛她的身体是一挺机关枪,正朝敌人猛烈射击。邻桌的客人们表情惶惶,有几个已经站起身来。一个高大的金发女人箭步过来,一把钳住夏一红的双手。“嘘——安静,请安静!”女人低头对夏一红说,声音温柔又有力,像在请求,也像在警告。又扭头皱眉问我:“她是犯了什么病吧?是否需要我叫医生?”

还没等我开口作答,夏一红突然就安静了,不叫了,好像意识到有危险临近。我们把她安抚坐下,女人的双手还搁在她肩上,她俯身问她:“你好点了吗?是否需要叫医生?”

“不用,谢谢!”夏一红冷冷地说,面无表情,胸口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女人松了手,站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确信夏一红冷静下来,才退回自己的座位坐下。四周也慢慢恢复了常态,走路的走路,聊天的聊天,喝咖啡的喝咖啡,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仿佛还在不动声色地监视我们。我的脸颊发烫,感觉无地自容。再看夏一红,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正在惊恐中茫然四顾。

“你没事吧?”我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探过身去,低声提醒她,“这大街上人多,德国人特别爱管闲事,当心有人报警,说你扰乱公共秩序,或者说你有神经病。如果你真的要离婚,又想要孩子,这两条中的任意一条,都对你不利——他们会剥夺你对孩子的抚养权。”

“啊,真的?”她如梦方醒,瞪圆了眼睛望着我,愣了片刻,果断决定,“那我们快走!”

说着她掏出钱包,抽出一张十欧元钞票,往咖啡杯下一压,拿起桌上的墨镜重新戴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已起身,把购物包往肩上一挎,头一仰,发一甩,拍着我的胳膊就转身离开,全不顾那些惊诧的目光还盯着我俩。

我踉踉跄跄地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咖啡馆老远,才恢复了正常步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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