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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岭之月白切黑·蒋阎 VS 清纯钓系黑切白·姜蝶——如果能转世投胎，他可以做一只月亮吗？光明的，高傲的，不用像一条狗一样活着的月亮。
★大概人生就是一个噩梦加一个噩梦的堆叠。但再次见到你，鼓起勇气和你一起走过的日子，是我这一生难得的好梦。
★所有人，包括她，总是习惯仰视月亮，赋予它浪漫、诗意，圣光普照大地，却忘了最开始，月亮从来都是没有光的。它偷来太阳的光，从此摇身一变。而最开始，月亮只有阴暗面。
第一篇章
月亮只有阴暗面
43
卢靖雯在听到“被掐断了”这四个字时，顿觉心惊肉跳。她很难想象，当时亲眼看见这一幕的姜蝶，该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压惊似的饮下啤酒，小心翼翼地咽了下口水：“难道是……十一做的吗？”
姜蝶在这个关头又沉默了。
她扭身看向身边的玻璃窗面，店内的灯光下，她的影子投射在上面，竟恍惚照出了那个弱小的、抱着残芽哭泣的小女孩。
她一直活在她的体内，从未远去过。
“不是十一做的。”
是那群曾经和他们有过节的孩子，以小五为首。其实比起她，他们更讨厌十一，但同时，也害怕他。如果她和他之中必须得有一个人离开，他们当然巴不得是十一滚蛋。于是，他们在最后的黎明即将到来，一切都静悄悄时，偷偷来到院中，恶狠狠地掐断了她的芽。姜蝶说完，卢靖雯莫名松了一口气。如果真是十一做的，那对一个孩子来说，未免也太残忍了。
姜蝶喝完全部的扎啤，总结道：“至于十一……他只是，在别人掐断我的芽时，选择了袖手旁观。”
早在小五他们溜出门的那一刻，十一就醒了。
那一整晚，他都没有睡着，很清醒地跟着他们来到院中，很清醒地看着他们掐断了她的芽，又很清醒地，不敢面对她。
“所以，最后是他被成功领养了吗？”
姜蝶点了点头，视线飘忽地从玻璃窗上收回。
“他应该……已经去他想去的地方了。哈哈。”
“那你们后来还有见过面吗？”
“后来我也被人收养，离开西川了，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卢靖雯百味杂陈，唾弃道：“垃圾，小人，他比那些掐你芽的人更可恨！”
姜蝶没搭腔，醉醺醺地抬起头，干脆直接叫了一大桶扎啤。卢靖雯也很义气地陪着她喝，两人毫无节制。当文飞白走进店里时，迎接他的是两个醉鬼。文飞白身后还跟着一个青年，看见这场面，挑眉道：“这俩还挺虎的。”
卢靖雯比姜蝶稍好一些，抬起眼，先是看见了文飞白，她张开手说：“飞白，抱抱。”
文飞白咳嗽了一声，弹了下她脑门：“喝这么多。”
卢靖雯视线转向他身旁，顿了顿：“咦……这不是邵千河吗？！”
“行，还没醉到家。”
卢靖雯“嘁”了一声：“你俩怎么在一块儿呢？”
“我俩下午一起打球呢，我就叫他一起过来吃晚饭了。”
邵千河的眼神扫到对面还在打酒嗝的姜蝶身上：“她还OK吗？”
卢靖雯瞪大眼：“我们都很OK，好吗？”
文飞白捂住她的嘴巴，无奈地掏出手机给蒋阎发消息：你媳妇醉了，速来。
此时，蒋阎身在机场。他坐在车里，没有开窗，车内缭绕着的烟白色的雾气始终不散。
指尖夹着未燃尽的烟，他抬头看向天空。几万米处，一架巨大的飞机载着他最避之不及的人离开。
这一刹那，好似身体里的恶性肿瘤被剜去，即便知道它也许还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复发、扩散，但至少当下，他会有劫后余生的快感和虚脱感。
他眼睁睁望着飞机消失在夜幕尽头，低头看了眼手机，眉头微蹙。正要发动引擎，一个去而复返的人赫然出现在车灯前，惨白的光束照出那张粗糙躁戾的脸，那人眼睛直视过来，透着面目全非的熟悉。
蒋阎猛地拉起手刹，这一刹那心脏紧缩，如同走夜路撞上鬼，还是一只会用鬼打墙招数的厉鬼。他深呼吸一口气，降下半面车窗，脸色平静，声音却透露着干涩：“怎么没有登机？”
男人却不紧不慢，胳膊肘撑在车窗边沿，耸动鼻子，像一条恶心的老狗，闻着空气里逸出的烟味啧声：“当了少爷，抽的烟也是和老子抽的不一样哈。”
蒋阎嘴角微扯：“这些天给你的钱，够你买很多根少爷抽的烟。”
“你亏欠老子那么多年，给这些钱你以为就算完了？”
“亏欠……”蒋阎咀嚼着这两个字，嘴唇甚至都没动，非常微小的气音转瞬消逝在空气中，他脸上闪过非常疲倦又好笑的神色，懒得争辩道，“所以，送你出国，安享晚年，还不够？”
“这不是临出国时，知道我儿子居然有马子了。这可稀奇了。那是我儿媳妇，我总不能一眼没看就走吧？”他语气夸张，“我太想看看本人什么样，能让你这个冷血动物动情，还跟着一起去法国。她知道你什么德行吗？”
蒋阎在这一刻，终于收起了懒洋洋的倦怠神色。
他一字一顿道：“最后的机会，现在立刻改签，走人，在我周围永远消失。”
“啧，终于不装了啊？崽子。”
男人笑着，笑声浑浊，像喉咙里卡着痰，不上不下。
“你命令老子？行啊。要我听话，你再加这个数。”
他伸手又比了一个数，蒋阎捏着方向盘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收紧。
“我现在能给你的数，已经是我力所能及的。再多，就会惊动蒋家。”
“你不是蒋明达唯一的好儿子吗？他敢把你怎么样？”
“我是他的儿子……那么我为什么要给一个陌生人这么大笔钱呢？”蒋阎蓦地笑起来，“我拿这笔款做慈善，有些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
“你在拐着弯儿骂我？！”
男人一拳打在车门上，怒气显而易见地顺着脖子的青筋蔓延到脸上。蒋阎依旧还是笑着的神态，语气温和下来。
“我和你开玩笑的。你的要求，我会想办法满足。”他笑得眼角甚至都弯起来了，“但这一回，你最好说到做到。”
男人冷哼：“只要钱到位。”
“当然，都会到位的。”
蒋阎摁下按键，车窗升起，吞没他脸的片刻，他的表情像浸入深海，模糊又阴郁——真难相信，一窗之隔的男人和他流着相同的血液。
生门不进，偏要选崖路。
愚蠢，自大，卑劣，残酷得可笑。
或许，他的灵魂底色根本就是如此，只是被粉饰得太过漂亮。
他抚摩着袖扣，抑制住打开的冲动，又点燃了一支烟，一边掏出手机，拨出一串数字，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蒋阎轻描淡写道：“方便吗？现在见一面。”
他刚说完，一则微信消息跳了出来，来自文飞白。
看清信息上的内容，他眉头一蹙，话锋一转：“改天我再约你吧，突然有重要的事。”
密闭的车厢内，烟被粗暴地掐灭，袅袅白雾散开。
第一篇章 月亮只有阴暗面
第二篇章 一生难得的好梦
第三篇章 那我就做他的神
第四篇章 看蝴蝶飞过沧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