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收录的作品有的讲述了一个女知情的情感经历;有的展现了发生在胶东某地两代人前仆后继的抗日故事;有的则呈现了一个报社记者的心路历程;还有一部分反映了大学生(研究生)和大学校园丰富多彩的生活日常,描述了这一知识分子群体的喜怒哀乐、种种挫折困惑与理想追求,刻画了其家国情怀和发奋向上的精神风貌。
女知青司季妹的故事
这个故事,别人及我自己都已经讲过很多次了,但我还是想再讲一次。
——题记
我要告诉你的这点事儿,恐怕得从司季妹来这儿之前说起。对此,你也许会觉得无所谓,可是如果不这样做,你就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说:“宗亮那小子,差不多算是一个人物了。”
他们又说:“这地场儿从前很是出过一些小知县大知府以及秀才举人的,光宗耀祖誉播四方。村庄如龙卧山脚,一条古老的沙河傍村而下,在北边豆角湾那里人了海,可谓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却偏偏出了宗亮这么一个傻子。有道是物以稀为贵,物、人同理,所以宗亮差不多算是一个人物了。”
宗亮者,在下也。说我是个人物,仔细体味,多少有些抬举的意思。“人物”二字何其了得,加诸我头上,令我诚惶诚恐深感惭愧。德强他们就比我好,什么都要比我多明白几分。我九岁那年秋天开始上学,一口气上了六年,德强他们已从小学升入了初中,可我还是留在小学一年级没挪窝,倒是大体上知道了十个手指头加上十个脚指头等于二十个手指头。只是弄不大明白,为什么别人总爱取笑我。笑笑也就罢了,还总爱问:“宗亮,你有几个手指头?”
“十个。”
“几个脚指头?”
“十个。
“手指头加脚指头一共有几个手指头?”
“二十个。”
嫌不过瘾,还要趁机打听一些别的。比如——
“宗亮,你爹昨夜里保准又欺负你娘了。”
“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你就甭管啦,反正你娘在上头,你爹在下头。”“瞎说!是俺爹在上头,俺娘在下头。”
他们就放肆地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不明白,依山傍海的,那些年头为什么总是食不果腹。麦子种了,苞米种了,到头来却没粮可吃。一日三餐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经常就是一锅稀粥,几大碗山呼海啸地下去,不大工夫就能听到肚子里山呼海啸地泛起饥饿来。爹是生产队的保管员,让娘在裤子上缝了七八只暗兜兜,隔三岔五地往家里倒腾些粮食。家里的日子因此而略见滋润,没有吃完的窝窝头在碗柜上闪着温馨和美丽的光泽,间或还能吃到爹带回来的豆饼什么的。豆饼不是本村的产品,也不是一种食品,而是生产队从外地采购回来预备用铡刀铡成碎块和了化肥一起喂庄稼的,喂了豆饼的庄稼就会长得又粗又壮。问题是豆饼可以吃-一不仅可以吃,而且很好吃,吃起来口舌生津,老少咸宜,个个喜欢。那时候人们的肚子里缺油水,吃了香喷喷的豆饼不亚于吃了唐僧肉,所以铡豆饼那天人们是不会轻易错过的,都整整齐齐地集中在部队等着吃上一块,再吃一块。往往豆饼尚未下地,已被吃去多半。当时这些都算合法,就是不准往家里拾掇。但爹还是有办法把一大块豆饼运回家里,分给我一部分,让我赶紧吃了,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往外说。我嘴巴上应承着,却悄悄留下了一小块拿到大街上去炫耀。被德强看了去,问:“宗亮,你的豆饼是哪儿来的?” 我说:“俺爹从队里拿的。”
这话很快传到了凯菊的耳朵里。凯菊是民兵连长,长得五大三粗,蓄一脸络腮胡子,原是公社武装部一个什么角儿,佩支手枪,据说是手枪走火误杀过一个什么女子被处分回来的,相当于从正规军变成了游击队。现在当起了民兵连长,依然很威风,说一不二看哪个不顺眼便整哪个,许多人都怕他三分。他把两只手掐在腰眼里,紧绷着脸问:“老实说昨晚你爹往家里拿了什么?”
“豆饼。”
“几斤?”
“不知道。
“多大?’
我用手在空中比画了一下:“这么大。”
“好,回去告诉你爹,说我在大队等着他。”
爹先狠揍了我一顿,气歪了脸:“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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