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
从何说起呢,此时,夏日的午后,突然来了一场大雨,雨水在玻璃窗上流淌,望出去,景物变得朦胧,不停地变幻着。可只是瞬间,地还没下透,雨就停了。太阳依旧。知了的鸣叫依旧。这一刻,苏格摆脱不了头顶上飘忽不定的乌云,心情和天气相仿,时雨时晴。他回到家,刚进门,就听见厨房里有人哼歌,不像吴妈的声音,咦,奇怪了,会是谁呢?进去一看,是位留着长发的妙龄少女,询问后知道,保姆吴妈家里有急事,赶回去了,托她代几天。他问,我爱人知道吗?
她两眼望着他的前额,笑吟吟地回答道,她不知道我能来吗?她穿着蓝色短袖衬衣,咖啡色裤子,都洗得发白了,偏紧,好像是几年没穿,刚从箱底翻腾出来,脚上鞋子倒是新的,是双黑布鞋,脚背上有条带子扣着的那种,这样的装扮,让人有种急急忙忙临时搭配出来的感觉,怎么看都不像保姆。她系着围兜,修长的身材,细腰满胸都显露无遗,旧衣服里裹着的是青春的魅力,背后看,像他的初恋情人顾及,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她,他俩同校读研,在篮球场边相识,纯属一见钟情。他喜欢吃黄瓜,她就做出多种式样,多种味道的黄瓜来,让他大饱口福。他夸她是黄瓜大师,世界第一。她夸他是黄瓜品尝大师,世界第一。她原来不爱吃黄瓜,由于他的缘故,她也喜欢上了。6年前,他们毕业时,苏格的父母不同意他留在当地,他父亲当过市里领导,说是已经给他找好了前途光明的工作,非要他回去不可。顾及呢,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多病,不想女儿离她远去。就这样,俩人抱头痛哭后,只好各奔前程。记得分开后的最后一次通话,她和他说,近来很烦躁,过几天再和他联系,可一直没有等到,之后,他打过许多电话,都说停机了,估计她已经开始了新的恋情,怕他打扰,换了号码,就这样,俩人失去了联系。
时光在她转身中飞逝,她望了他一眼,目光又停留在前额上,使他的回想中断了。需要我帮忙吗?他站在她背后说。她说不需要,你先歇着,饭做好了我叫你。他应了一声哦,来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因为她两次看他的前额,他疑心上面有异物,用手抹,没有!拿镜子照,还是没有!但是,他仿佛看见了前额被她眼光扫过的痕迹。他闭起眼来思索,觉得这个保姆来得蹊跷,吴妈家里有急事,半点征兆都没有,说走就走了。依他判断,她不是当保姆的,哪怕再装也不像,看她粉红的指甲,发着丝绸般的亮色,如果不是生活条件优越,十分注意保养是不可能达到的,由此怀疑她来当保姆是另有所图,但图在哪里呢?
前些时候,他接到一个署名“试验田”发来的信息,对方说,你结婚5年没有孩子,我愿意成为你的试验田,坚信你会在这块试验田里发芽、开花、结果的!他回信问她是谁,对方回答,你别问我是谁,从见到你开始,就喜欢上了你,我不想要任何名分,只想让你来种植。请告诉我你同意还是不同意,只要你同意,我立马告诉你我是谁。苏格没有胆量说同意,但又好奇,他打电话过去,都说关机,他找熟人去电信查,也查不出这个号码的主人是谁。每过两天,他都会收到试验田催他决断的信息,还说,只要见到我本人,你一定会喜欢的!他要求通话。对方不予回复。他把事情告诉妻子,让她帮助排排看,到底会是谁。妻子毫无兴趣,说这种事情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他妻子叫周静,是电视台的新闻主播,剪着短发,往后梳,露出耳朵,瓜子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显得庄重大方,有点甜。在当地很有知名度,走在热闹处,总有人会朝她望。俩人出去,他是配角,人家介绍起来,总说这是周静的丈夫,他感到特别无味。婚前,周静的爱慕者多,不乏求婚的,都没成功。那天,周静父亲带她去拜访他父亲,他正好在家,有眼缘,便开始交往并走向婚姻。过了3年,周静的肚子毫无变化,人们开始议论纷纷,说东道西的。俩人约好去医院检查,苏格担心周静是公众人物,万一查出点什么,说起来难听。就决定还是他先去查,要是问题出在他身上,她用不着去查,要是他没有问题,她更不用去查,犯不着给人话柄。检查结果,他患了少精症,看来,问题就出在他身上。事情很快就传开了,弄得他脸面全无。周静说,我咨询过医生,少精症不等于不育症,要是生不出孩子也无所谓,我原来就不想要孩子,这样正好。他非常清楚,她父母希望能够尽快生个儿子,好后继有人,周静也特别盼望,有同事生了儿子,羡慕得很,经常老远跑去看望,抱在身上多久都不觉得累,还学会了哄孩子,孩子再怎么哭,只要她一抱,就安静了。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生一个这样的儿子。床对面挂着的男孩像就是她的期盼,这张像是他俩同去新华书店选的,男孩光着身子坐在床上,两只手举在半空,高兴得手舞足蹈。周静靠在床上,每天都会凝视片刻,苏格查出患了少精症后,她原想把男孩像揭掉,又怕刺激他,让人看不到希望,便把画保留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不去看,忍不住,但必须要忍,要表现得视而不见,才不会触动他的敏感神经。周静爱苏格,爱得深,深入了心底,她交过3个男朋友,没有谁能比得上,和他在一起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