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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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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连枝苑
0.00     定价 ¥ 55.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浙江新华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5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532185634
  • 作      者:
    作者:叶杨莉|责编:乔晓华//徐晓倩
  • 出 版 社 :
    上海文艺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23-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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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谈房子、看房子、想房子、买房子——方寸空间与躲藏游戏。


时代青年的梦想与梦碎,“问题大约出在这套房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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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叶杨莉,一九九四年生于福建永安,现居上海。有作品发表于多种文学期刊,现供职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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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谈房子、看房子、想房子、买房子——方寸空间与躲藏游戏。时代青年的梦想与梦碎,『问题大约出在这套房子上』。本书是青年作家叶杨莉的短篇小说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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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后记


  冬天是一年中夜晚逐渐拉长的阶段。在这样的时刻,身边那些细碎的声音,反而听得清晰。2019年夏天以前,我住在一个上海一间不到十平米背阴的小房间,常常躺在房间的床上,听着这座城市的声音。那不全是上海的声音,事实上,这里离市中心还有二十多公里。我听得到外卖员由远至近,与时间赛跑的电话;听得到野猫,近乎带有乞求的哀鸣声;听得到晚归的实习生,细细碎碎的聊天声。

  也听得到公寓门口的叫卖声,每隔五秒钟,就有一声扯着嗓子的“吟唱”:“水果一袋,二十块钱卖咯——”落音悠长,像某种民间小调,一遍一遍,消散在冬日的平原。直到某日,这个声音消失了,连同那辆停留在公寓门口的卡车。到了春天来临,我再也没有听到那一声声重复的小调。一个城市的角落里失去了某个声音,好像并不足以成为某个值得关注的事情。但我偶尔会回忆,曾经擦肩而过的那张迎着风裹得严实的脸,想象他与他的车,及他的声音又徘徊到城市的哪个角落。

  2019年夏天,我离开了那间公寓。其间搬了几次家,如多数在上海工作的外地青年人一样,租过市区的“老破小”,也租过郊区的“远大新”。是的,你常常能听到这些被市民们发明出来的词语,它们背后都有与居住空间相关的,无限的信息与话题。[x5]在这样一座城市,住宅是一个计算过的结果,是一个等式后的答案。在等号的前方,又排列着一连串的词汇,经过周密计算,住宅又将你安放在你所属的位置。在这个街区,你与和你相似的人群匆匆相遇,又匆匆分离。到了下个街区,你与他人的交集或许为零。

  住在郊区的公租房里,每天赶着上班打卡,我为那不长不短的五公里绞尽脑汁。有几次快迟到了,我狠下心打了车,有一次,竟也意外地,与一位湖南的专车司机聊了一路。他说自己刚来上海一个月,住在山东水饺、沙县小吃、金陵早点的后面,独居室,月租和我差不多。他说这车是租的,绿牌,他现在全职开“快车”。开了一段时间车,什么人都碰得到,年老的,年少的,讲道理的,没素质的。他都碰到过。

  到问及开车的收入,?他却平静地吐了两个字,“等死。”

  “那为什么来上海?”“老家有两个孩子。”说起老家,他似乎有些话往外涌了。“我这人爱交朋友,老家朋友很多。在家里面的日子和上海完全不一样,舒坦多了。”问及在老家的职业,他说自己是一名道士。我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继续说:“主业做道士,给人超度。副业我还和朋友组乐队,吹萨克斯。”等红灯间隙,他手指一滑,用手机给我放了一段小视频。视频里,他在一块红色的地毯上,手里握着萨克斯,投入地吹着,听起来还不赖。他随手又放了一段视频,一条青色书法卷轴,背景是笛子声音。他说笛子是他吹的,字也是他写的。

  看起来,他在家乡生活得蛮有情调。

  “但赚不到什么钱,乐队一般也是朋友结婚或者葬礼什么的才有表演,才拿到一点钱。”他说,但这件事,是他喜欢做的。他喜欢吹萨克斯,有时候到公园里,能吹一整天,音乐好像能抚平内心的浮躁。对于他这样的表述,我点头同意。可是,最终他还是选择来了上海。

  下车时,他问我迟到了是否要紧。我正匆忙用手机定位上班打卡,还来不及回应他,就踏下了车。后来也并不知道,我们还会在哪个街区相遇。我所在的街区,来来往往,皆是迁徙中的人群。我们在机器的流水线和传送带上相遇,却看不清传送带的全貌,也因此,我们只是生活某个环节及某个结果中。这就是城市,人与声音,与故事的相遇,都是掐头去尾,碎片式的。你永远在出其不意的时刻相遇,也在未准备好的时候别离。

  

  如你所见,这是一本暂时还如浮萍一般的小说集。它是某些年,冬日平原上的一声声呼喊,而这声“吟唱”浮在文本水面上,暂无严格的师承;当它凝结成团,在汪洋的文本海洋里,大约也就“随风东西流”,书各有命。

  当然,还有一个层面是,里面的人物,大多也如浮萍。[x6]“一池萍碎”的“萍”,“青萍一点微微发”的“萍”。那些让我愿意去着笔的人,在现在看来也还很年轻——他们甚至还未完全步入中年。

  尽管最初,我更想书写的,是一群并不这样年轻的人。他们的声音有着力量,而听力,也尤其灵敏。由于职业的关系,他们能深入这座城市的内部,感受城市多音部的心跳。但我很快就察觉到,我与我关心的群体并不亲近。我拒绝自己通过想象,或者高高在上的观察,去自以为是地为他们撰写故事。

  2016年我到上海读书,说起来颇有意味,我所在的地方是上海的郊区农村——直至近十年,这里才开始城市化。此后的生活与上海相关,又不相关。最初的惊惶来自交通,上海的交通之复杂,从那个缠绕的地铁线路图就可以看得出来,所以在《连枝苑》里,它成了一面掌纹,被托于手掌上。当然,对于在郊区念书的学生而言,要想享受这座城市丰富的资源,就必须自愿成为这缠绕线团中的一只蚂蚁,兜兜转转。一直到2019年毕业前,我都以一个漫游者的身份,摇摇晃晃在这座城市中行走与观察。那时我并不坚持要留在这座城市生活,只是每一次行驶在延安、中环及虹梅高架上,望向窗外,夜幕一片漆黑,而脚下有万家灯火,如满天繁星,那一刻,心头有无数故事在等待涌出。

  《门打了一个嗝》《伸缩》《搭伙》与《连枝苑》,就诞生于那个阶段。在那些摇摇晃晃的时刻里,我意识到这些与我几乎同龄的青年人,与我最初所关注的人群,本质上是一样的。2017年的冬天,我在写,“他们”就是“我们”,某些力量已经坠于笔端。漂泊如同某种宿命,向远方去,向更广阔的世界去,向有新鲜机遇的城市去。寻找着某些可能性,也甘愿为此厮杀。落脚与出局,本身并不应成为胜负的结局,却仿佛成为行动内在的逻辑。本质上,他们都不明确自己该往何处去,只是惯性一样,沿着某条轨迹向前走去。[x7]

  但这些轨迹彼此并不平行,它们必然要交错。这些交错的瞬间,才是故事真正发生的瞬间。[x8]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拉扯和干预,在生活表面上,我们并不能直接望得到,也正是文学,仿佛给了我们一个显微镜,能让我们看到这些不可言说的,埋于生活之下的“真相”。那些互相缠绕的线条,如何在某个特定的瞬间,裂开了一个缝隙,又如何,缝隙间生长出修补的纤维,又如何,某一瞬间,这个线条会彻底绷断。再比如,面对“同居者”“启蒙者”这样的角色,一个个体是如何完成自己身份的转变。我一直都对师生关系充满好奇,并不是猎奇视角的好奇,而是好奇这种都市背景下介于“导师与门徒”“老板与员工”“前辈与后辈”之间的奇妙联结,或用更时髦的话来说,我好奇“前浪”与“后浪”如何彼此注视。再比如,年轻人在网络(如社交平台)上留下的诸多踪迹,在没有被技术抹去之前,是否藏着与现代人有关的秘密、线索与密码?种种我无法回答的问题,构筑起这本书的基础。[x9]

  必须承认,这里面的不少篇目,在技术上还有着各种缺陷。它们中的许多篇完成于我的学生时代,如今看是文学上并不成熟的时期。陆续能得以发表,主要来自前辈善意的赏识,和师长诚挚的鼓励。所谓写作者,大多都一丝不挂了,不够诚实不足以担此任,内心不够强大也不足以担此任。文学创作的道路并非好走。文字可以曲意逢迎,可以虚与委蛇,可以铺就通往名利的桥梁,也可以凿出滑向深渊的隧道。幸好文学世界始终丰富又多解,前人早已挂起珠玉串串,后人也可以蚌病成珠。我始终如此坚信着。

  2019年,我结束了学生生涯,投身至自己笔下的世界,抱着这些长长短短的文字,一步一步迈回了格子间,姿态并不比理查德·耶茨《自讨苦吃》里的角色好看多少。在这之后,我的写作反倒谨慎起来,因为对技术的要求,会让人不再那么痛快地动笔。我时常怀念着书写它们的那些日夜,怀念那群与我一样,在城市角落里游荡过的年轻人。

  于是我愿意集结出版,让它们与大家相见。它们将继续着我未完成的路程。如今已经被荒草掩埋的矿山是它的起点站,它们从这里坐上了那班出山的大巴车,在县城的火车站登上一辆火车,缓慢移动着,经过田野和村落,经过一座座城市的边缘,等待着下一个抵达的站点。我有一些并不现实的希望,比如希望有一天,它们的邻座就是那位准备去上海开“快车”的道士。他们可以互相打声招呼,一起出发。

  

  

  2021年9月 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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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一间自己的房间(文/黄平)

同舟

砾县

班达

连枝苑

折叠椅

不可一日无竹

门打了一个嗝

伸缩

搭伙

抽丝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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