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麻饼酥糯香甜,羊肉羹汤浓味鲜;
香菇涮着铜火锅,黄酒配上大闸蟹。
芳春暖,朱夏炎,三秋凉,隆冬寒,
狐裘金丝甲,狼毫玉宣;
哪比得室暖人和,私语喁喁,茶香酒洌?
银箫卷珠帘,宝马香阶;
焉能及青瓜下酒,柱候佐酱,白粥几碗?
这里是四爷的贝勒府,也是李薇的东小院。
东小院别具一格,是他的桃源,也是她的世界。芝麻饼酥糯香甜,羊肉羹汤浓味鲜;
香菇涮着铜火锅,黄酒配上大闸蟹。
芳春暖,朱夏炎,三秋凉,隆冬寒,
狐裘金丝甲,狼毫玉宣;
哪比得室暖人和,私语喁喁,茶香酒洌?
银箫卷珠帘,宝马香阶;
焉能及青瓜下酒,柱侯佐酱,白粥几碗?
这里是四爷的贝勒府,也是李薇的东小院。
东小院别具一格,是他的桃源,也是她的世界。
第yi章 芝麻饼
终于到保定府了。
李薇是在车里听到这个好消息的,激动得她头一个想法是:终于可以自由上茅房了!
人有三急,这话真是太对了。
来报信的是四爷身边的侍卫,他还说:“主子,主子爷在前头怕是过不来,叫小的跟着您。”
隔着车窗帘,她马上道谢:“辛苦你了。”
侍卫道:“不敢,不敢。”言罢退开,避开车有几步了才策马向前跑,挨着车跑容易扬尘。
李薇在车上坐了这几天,也明白这是侍卫的体贴和细心。行来一路上,不知有多少策马狂奔的人从车前过去,每回听到后面有急促的马蹄声她都下意识地拿帕子掩住口鼻,到了晚上下车再看,车上都要蒙一层黄土。
扬尘这事吧,说是不可抗力,但总给人不被尊重的感觉。她也知道,论资格她只是个贝勒的侧福晋,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如此就显得四爷这个侍卫果然是自家人。李薇小小感动了一下,跟玉瓶道:“这下终于能轻松点了。”
玉瓶倒了半杯茶,给她端着小口抿着润口,笑道:“等到了地方,主子可以好好歇歇了。”
“先泡澡,再……”一句话没说完,马车突然加快了速度,她手上的茶一晃就泼了大半。她和玉瓶各自扶稳坐下,不等玉瓶呵斥外面的车夫,刚才那侍卫又回来了,在车外大声道:“主子,咱们要快一步了,前头说叫咱们早点进保定府。”
说完这串话,不等她回答,他就先到前头探路或领路去了。
玉瓶叫这人的话给打乱了思路,把车夫的事忘了,道:“主子,怎么叫咱们跑前头去了?”
李薇也不知道啊,两人面面相觑。
外面还有人在催促车夫,一个劲地喊:“快点!快点!”
车夫在催促下也赶得越来越快,车里的她们只好先顾着坐稳再说,听着外面车夫不停地甩空鞭,啪啪的连声脆响,拉车的骡马被吓得四蹄飞奔。
很快,李薇就从另一侧的车窗看到前方停下的御驾。
玉瓶凑过来一起看那长长的停下不走的明黄御驾,道:“怪不得这么颠,咱们现在没走官道,是要绕过去进城啊。”
事情就是这样,御驾后的随从人员全都从后面绕道先一步进城。
正面的城门要留给皇帝走,李薇的车驾走的城门是侧城门,大概现在是给保定府的百姓来走的,她的车过去的时候,见这边的城门其实也实行了临时的管制,所有的平民百姓,一般马车全都被挡在了城门外,一群群地聚集在城门两侧,直通城门的一条大道被兵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地围了。
她的车就跟在前面侍卫的指引下,从这里进城。
看看天色,不知道保定府什么时辰关城门。她怀疑按现在这个时间算,等他们全过完估计城门也要关了,这些人大概今天是回不了家了。
车窗外看得出,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百姓。有挑柴的,挑担的,背着包袱的,拉板车的,等等。还有一些也是赶着骡车轿子的,可能是保定府的官宦人家,青油布的车顶子,油光水滑的大走骡,车前还有穿着干净的小厮随从。她还看到有两个随从拿着银子去城门口打点,叫人给撵跑了。大概是想跟着一起进城吧。
过了城门,映入眼帘的就是羊肠小路,马蹄清脆的敲击声嗒嗒地一下下,一些小摊贩的车被随便地放在道路两旁的小胡同里,盖着块大布遮住。还能看到地上散落的摊贩上的货物,已经叫人踩得乱七八糟了。放下帘子,李薇没心情再看了。
行路寂静,只有侍卫来回奔跑传话的声音偶尔从车外传来,四爷留下的侍卫始终守在车旁。车停下时,已经是暮色四合。
叫李薇惊讶的是车停的地方明显不是她想象中的行宫一类的宫殿,而是一座宅院。这是怎么回事?她这是住到别人家来了?
赵全保上来扶着她道:“主子,上轿吧,是咱们自家的轿子。”
居然连轿子都是带着的?!
她坐上轿,赵全保带人跟着,玉瓶和玉盏坐后面的小轿。玉烟带着剩下的人先去院子里布置了。等她再下轿,就看到眼前的屋子门楣上悬着个牌子:贵寿堂。
玉瓶从后面跑上来侍候她进屋。屋里一切都已经是她熟悉的东西了。内堂连她的贵妃榻都是原样搬过来的。她还真不知道他们带了这么多东西。
累了一路顾不上多说,洗漱后等着上膳时,她叫来赵全保问:“我怎么看这屋子像人家老太太的屋子?”
赵全保站在下首,笑道:“这宅子听说是保定府的官宦人家献出的别院,供咱们贝勒爷起居用的。这屋子确实是给他们家老太太预备的,只是自建好还没有来住过。主子放心住下就是。”果然是别人家的。她还想能进行宫住一住过过瘾呢,结果是占别人的房子住两个月。这叫什么事……
那个四爷派来的侍卫求见,李薇赶紧叫进,侍卫就在廊下说话,不进屋。幸好也没什么需要避人的话,就是四爷嘱咐他来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薇问道。
侍卫道:“主子爷在城外侍候万岁爷,要到明天万岁爷进城后,才能回来。”
皇上现在还在城外?她看了眼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啊。
“跟着来的诸位爷都在城外?”她惊讶地说。
“是,直郡王、太子爷、咱们主子爷、九爷和十三爷并伴驾的诸位大人们都在城外扎营了。”侍卫说。
为什么到了保定府还不进城,还要在外面停一夜?李薇问这侍卫:“那你是不是还要赶紧回去?”
侍卫笑道:“主子爷吩咐奴才跟着主子,不回去。明天早上开了城门,再去给主子回话。晚上奴才就在外院守着,主子有吩咐,只管叫人来叫奴才就是。”
有这个侍卫在,李薇就觉得安全了不少。按说这次出门四爷给了她二十个侍卫,领头的四人早就跟她磕过头也认过人了,可这个侍卫是四爷派来的,就像四爷的一只眼睛一样,叫人有了主心骨。
李薇松口气,忙道:“那你快去歇着吧,今天也是辛苦你一天了。”
等侍卫告退,她对赵全保说:“叫刘太监把我的膳先停一停,先给这些侍卫准备好吃的,别可惜东西,要是带得不够,或一时买不来,就从我的份例里出吧。”
赵全保道:“哪里用得着用主子的份例?保定府早就准备好了,这宅子里的下人也留下了不少,刚才奴才去看了一眼,活鸡光猪都有。侍卫们的事,主子也不必担心,他们早就吃上了。”
那群侍卫都是满人出身,个个大爷。他刚才就见他们早就喝上酒吃上饭了,本地官府都不是傻子。借宅子给他们落脚的人家早备好了席面,他们一到,席面就送上来了。
只是主子这边还是他们自己的人侍候着才放心。席面送来就叫拦了,都便宜外头的那群大爷了。主子还担心他们吃不饱喝不足?明天早上能起来都不错了。
热汤热菜吃起来舒服多了。李薇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腾腾的小米粥,就着咸鸭蛋吃馒头,刘太监今晚送来的都是这类家常小菜,她在车上累了好几天,也实在是没胃口,见了这一桌饭才算有了精神。她自己吃得舒服了,难免想起家里的孩子和城外的四爷。他们到底为什么要留在城外不进来啊?
城外,御帐处灯火通明,一队队全副披挂的侍卫在不停巡逻。
四爷回到帐中,苏培盛立刻端过来一个有半个西瓜大的砂锅,放到四爷面前掀开盖,里面的牛肉汤还在翻滚。
“主子爷,赶紧用吧。一会儿时间就不够了。”苏培盛一边说,一边盛了一小碗给他。
四爷接过吹了两口就直接喝了,拿起旁边的蒸面饼就着汤吃,等汤差不多不算烫了,也不用碗了,直接就着锅吃起来。汤里还有几大块的牛腩肉,四爷平常是不动肉的,但今天喝完汤,他捡了两块吃了,叫苏培盛都有些惊讶。
吃完,四爷起身道:“剩下的赏你了。晚上要是来不及,就不必准备热水,备上茶就行。”
这是说晚上回来得晚,只怕回来也没时间洗澡了?
伴驾这段时间每天回来都是必须洗澡的,不洗第二天灰头土脸怎么见皇上?苏培盛不敢多问,侍候着四爷出去。守在四爷帐篷前的侍卫跪地送行,四爷却只是淡淡道了句辛苦就走了。苏培盛也没多话,送完四爷目不斜视地回去了。
现在守帐篷的侍卫都是本地的驻军,四爷自己的侍卫全挡在外头了。
真叫人担心啊。苏培盛收拾东西时,心里还在打鼓。
四爷来到御帐前,见只有老九和十三站在外头,他顿了下脚,走到老九前面站了。老九给他使了个眼色,四爷往御帐里看了一眼,虽然什么也看不到,但他明白老九的意思。直郡王只怕就在御帐里。
四爷在周围扫了一眼。他们几个兄弟的帐篷都在御帐周围,太子的帐篷居于东方,非常明显地挂着杏黄的招子。但四爷目测了下太子的帐篷距御帐的远近,发现比起另一边的直郡王,太子的帐篷要远上那么一两分。而且,太子的帐篷里灯是亮着的。就是说,太子在自己的帐篷里,而直郡王却在皇上跟前。
四爷深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呼出来,身后的老九扫了他一眼,面露嘲意。最后的十三是规规矩矩地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
他顾不上管老九是什么意思。皇上……做得太明显了。
直隶是驻军所在,只要皇上一声令下,明天早上保定府就要叫二十万大军给围起来。想到这里,四爷不禁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这一夜,远处不停地传来马蹄奔腾的雷鸣声。四爷和兄弟们站了前半夜,后半夜才回到自己的帐篷里。可他却一点都睡不着。在榻上躺不住,起身在帐篷里来回踱步。看来,皇上确实是下令叫附近的驻军将领前来拜见了,只是这旨意是什么时候下的,他们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可能直郡王知道,太子……四爷暗自摇头,太子是否了解这个,他猜不出来。但他是事先一点都不知情的。
皇上巡京畿,到直隶,他猜过皇上肯定会叫附近的驻军来,但他想的是那要等皇上进了保定府,安顿下来后的事。没想到会是在进城前,还这么急,这么赶。扎营在此,匆匆一见,然后呢?
四爷站在帐篷里,却没有走出帐篷看一眼御帐的方向。帐篷外守着的侍卫是皇上的人。他轻轻叹了下,还是回到榻上乖乖躺下,双手交握在腹上,闭目静思。
帐篷外又传来雷鸣般的马蹄声了。
不等天亮,来觐见的驻军将领们就都回去了。他们踏着夜色而来,只为向皇上表一表忠心。
四爷此时早就起来了,洗漱完毕换上衣服,却仍然坐在帐篷里。早膳用过后,端着碗茶看着帐篷外的天。天还是黑的,远处御帐外灯火下人影幢幢,依稀可以看到人来来往往,快速走过或小跑而过。
苏培盛、张德胜师徒二人和王朝卿、王以诚兄弟两个都守在帐篷门口。没有侍卫,只能把太监当侍卫用了,昨夜他们四人就是守了一夜的门。
四爷一直闭目捧茶端坐,手中的茶碗从烫得手心发痒到渐渐微凉。
帐中的灯火慢慢变暗,那是因为天已经亮了。
帐篷外的侍卫换班,新来的侍卫进来跪地磕头后,一人向前一步,立在四爷身侧,微笑道:“给四贝勒请安。奴才是镶白旗第三佐领下汉军的冯国相。”
听到是镶白旗,四爷放下早就凉透的茶碗,对他微微笑了下。
冯国相眼里一亮,喜形于色,又上前半步,躬身道:“这些都是奴才镶白旗的兄弟。”
苏培盛眼尖机灵,没带太监们下去,反而还上前几步,将四爷护在中间。要是这姓冯的心存歹意,他们就叫他有来无回!别说他们,就是四爷也是看似放松,早就一脚暗暗支地,若是冯相国真的来者不善,他袖中藏的短剑可不是吃素的。
第yi章 芝麻饼
第二章 荷花酥
第三章 臭豆腐
第四章 羊肉汤
第五章 炒白菜
第六章 凉拌面
第七章 苦丁茶
第八章 蜜三刀
第九章 牛肉汤
第十章 酸梅汤
第十一章 兑汤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