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特的悬疑+治愈风格,《医生与咖啡馆与信》作者又一力作
☆采用现实、回忆两条时间线交替的轻悬疑叙述方式,衔接两个时空
☆看见成长之痛、微妙而深刻的女性友谊,看见宽恕的力量
☆献给那个你不愿回忆的16岁,献给这个还能修正未来的31岁
☆口红系列:专注女性力量
高中时格格不入的我,和那个众星捧月的她,成为至交,十六年后,命运却发生了反置。她从另一个世界给我寄来一封“信”,颠覆了我现在的世界……
豆瓣高分作品《医生与咖啡馆与信》作者又一力作。如何解决成长之痛:穿越孤独的屏障,穿越认知错误的迷雾,我们终将到达彼岸;解谜女性友情:我们既是挚友,又是敌人,最终待繁华散尽,才知彼此珍贵;展现人性高贵:从忏悔开始救赎,以宽恕结束仇恨。
第一章 喜欢水手木星的女孩
当下
2019年10月15日
薛微发精神病了,不是我骂人,是她的表现符合百度上说的神经病定义:大脑功能失调,导致认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精神活动出现不同程度障碍为临床表现的疾病。
这事我是听小喇叭说的,她和薛微的妹妹在一个机关里上班。听她说,薛微发疯的那天早上,是被三四个彪形敬业的保安从22楼会议室给抬出来的。当时正在开会,会议室内有不下五个国籍的与会者。他们一开始用带着各国口音的英文互相寒暄,彼此客套,然后轮到薛微介绍公司的新产品,这对身经百战的华东区总监来说是驾轻就熟的工作。一桌国际友人等着她,她在笔记本里搜寻了半天,客户们从中美贸易谈到欧洲经济,从医疗说到教育,快把口水和词汇量都聊干了,她还没有找到自己熬了两天两晚做完的PPT。这要是平时,就是临场发挥的一个小小挑战,她俏丽一笑,玩笑一开就能敷衍过去,PPT的内容脑袋里已经滚瓜烂熟了。可那天不是平时。薛微明白自己被人算计的时候,桌旁的手机亮了一下,跳出交通银行祝她32岁生日快乐的短信。
她的英国老板喊着她的英文名问她:“Vivian, Is everything ok?”要是平时,她应该游刃有余应付好大boss,奉上八齿的标准微笑化解尴尬。可那天不是平时,她愣愣看着手机屏幕好几秒,突然用一句老练的上海话冷笑:“嘁,撒宁是Vivian?”外国人听不懂,可是中国同事已经意识到了苗头不对,大家面面相觑,交换眼色。
小喇叭说,薛微的病就是这时候发作的。她先打翻了一杯德国同事买的星巴克,然后又将美国客户送的苹果笔记本砸到地上,再然后她蹲下身,抱着头大喊大叫,她喊得声嘶力竭,但是没有人听清她在喊什么,也不知道她在讲普通话还是英文或者上海话,吓得一桌子国际友人事后都企图要精神损失费。
小喇叭在电话里说:“这下真的走远了,一世英名,招式全坍光了!平时那么严于律己、力臻完美的一个人,估计在公司里,很难混下去了。”语气里全是幸灾乐祸。
上海人欢喜用“混”来衡量一个人的职业发展,但我知道薛微一定不是混,是“爬”,是一寸一寸往上爬。但爬得越艰辛,摔下来的时候就越痛!我幻想当时的场景一定既滑稽又荒诞。这时小喇叭出来扫兴了:“林小鹊,这记你痛快咧?”
我“哦哟”一声,像牙疼。立马把电视音量调小,接住她话尾巴为自己狡辩:“你这就没意思了,都那么多年了,同学一场,不作兴的!”我知道我这话说得多不真诚。这消息让我痛快得都想哭了,开心到一点都不想反省自己的卑鄙!
电话里小喇叭咯咯笑起来,笑得很不客气:“好了 !我也是为了让你高兴高兴的。侬晓得的呀,这就叫报应!”这话我接不了了,她直接用一声长叹接过去,我知道不好了,果然,她换了哀伤的语调说,“要是南兮晓得就好了。”
我不响了。
“小鹊啊,你说如果南兮还在,她会原谅我们吗?”
我还是不响。
因为我知道,如果南兮在,她不会怪她们的,她只会恨我一个人。
我心里不痛快,关掉了电视,70多寸大屏幕刹那一黑,心里也跟着蓦地一空,仿佛突然失重。我立马调开话题:“哎,那个深坑酒店,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世面。”
“哎哟,算了 ,排队都排到明年了。只有你这种阔太太有本事通路了。”
我心里像吹起来一只气球,我揉着它,哄着它,让它不要急于跃出心坎,慢慢地辗转出自然而平常的语气:“只要你有兴趣,我找陆昂去问问。”
“我就说,你们家陆总最有本事了。小鹊啊,我们一帮子同学就你嫁得最好了,别人羡也羡慕不来。”
她笑,我也跟着她笑。
电话在一片祥和里结束。
当时我没有想到这个电话将颠覆我现世安稳的生活,将带我走入一场巨大的变故。它没有结束,它是一切的开始。
第一件发生的怪事便是薛微来找我。
薛微来找我,是在那一天的晚上,确切说是第二天凌晨。
陆昂出差,我一个人在家,因为睡得晚,所以也睡得沉,但睡那么沉也被门铃惊醒了。我懵了一会儿,躺在床上没动,但门铃不给我喘息的机会,一下响过一下,顽固而凶狠。我惊魂未定地套起真丝睡袍,抓着手机战战兢兢跑去看猫眼。
我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别墅门口,穿着一身质地精良的白套装,提着Celinea的包,外披了件驼色风衣,染着一头酒红色的干练波波头,标准的OL高管打扮。这天乍暖还寒,她的穿着仿佛隔季;而她的出现,仿佛隔世。虽然很多年没见,但我一眼认出了她。我呼了口气,打开门,还在犹豫该不该让她进屋,薛微却突然张臂抱住我,勒得我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里。
我是从什么时候起感到不对劲的呢?
不对,那一天的一切都不对劲,从她半夜三更来找我开始。最不可思议的是她身侧还站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留着童花头,她躬身让女孩喊我“阿姨”,女孩目光冷冽看着我,也不说话。她说那是她女儿。
我突然想笑,她婚都没结,哪里来的女儿呀!我开始相信小喇叭的话,薛微真的疯了。可那女孩又是谁?为什么不挣扎、不哭闹,大半夜的,乖顺任她牵着?吊诡的事情一件接一件,让我立刻打消睡意。
薛微进屋坐到沙发上喊累,她说大家都针对她,她说父母只忙着医院的事情,没空关心她,只有我能理解她。
我和她已经有好多年没见过面了,和无数当年形影不离,毕业各奔东西的同学一样,早已成为彼此朋友圈里的僵尸。她越说越不对劲,像一只活了的标本,她说的那些经历,全不像她,而像另一个人。
小女孩蜷身沙发,没多久就睡着了。我给薛微倒了杯咖啡,其实是为了让自己醒醒脑。她接过咖啡,笑着说:“谢谢你,小林子。”我脑袋刹那轰一声,脊梁都冷了。薛微不会那么喊我,全世界只有一个人会那么喊我,可那人已经死了。我汗毛竖立,我观察她的一言一行,它们无一不让我害怕,我怯怯喊她:“薛微、薛微……”她抬起凤眼,突然笑了:“干吗喊我薛微?”
我仓皇站起来,脑袋有点眩晕:“你……你是谁?”这话离谱得我都感觉自己在搞笑。可她还是温和笑着,笑得媚眼如丝:“我是南兮啊,小林子,你怎么了?”
我大概是在做梦,或许是我的记忆出问题了,我把薛微和南兮的脸搞错了?可是南兮已经死了。不对,南兮到底死了没有呢?或许是我搞错了。这浓秋的深夜,我觉得浑身瑟瑟发凉。我盯着她的眼睛,它们好像要带我回到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