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故事里,我看到了一个广阔的人性斗场,细节里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
——曹盾(著名编剧、导演)
诡谲人心,精巧谋略,热血与算计并臻,于极细切处写尽大时代下的挣扎。
——马伯庸(作家)
在迷雾重重的江南烟雨中,“唇齿相依”的庙堂权贵与乡野蝼蚁选择了一条黎明与黑暗并存的道路,展现了极致的人性张力……
——紫金陈(作家)
序 章 虎狼伺新皇,密旨出长安
公元762年是大唐极为特殊的一年:因安史之乱动荡了七年多的大唐重归平静,但同时开启了藩镇割据、诸侯林立的新局面。
明面上,本为大唐下辖的大小藩镇依旧效忠于长安李家。实则,安史之乱的余波引发了让李家极为头疼的连锁反应——天下藩镇齐刷刷地开了窍:原来,一个兵强马壮的藩镇,离皇位是那么地近。
所以,各大藩镇异心浮动。强大的藩镇甚至公开将朝廷本为控制地方而设的藩镇长官——节度使,变成了世袭制,成了别有用心之人的囊中之物。
为了扶大厦于将倾,也为了防止再次发生安史之乱,在大明宫的一间密闭祠楼里,三个穿着差不多模样黄袍的人,围着昏暗的烛光,互相算着几笔说不清道不明的陈年旧账。
在外人看来,这祖孙三代,唐朝的第六位皇帝唐玄宗李隆基,第七位皇帝唐肃宗李亨,以及再过半个月就要上任的准第八位皇帝李豫,在应对安史之乱这件事情上“交接”得不留一丝“缝隙”。
李隆基这个“点火皇帝”错用了安禄山,在自己的皇位底下放了一把火,屁股烧得坐不住了。李亨这个“救火皇帝”赶紧接盘,把火给灭了,本以为自己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金龙椅上,结果发现火是灭了,可萦绕在龙椅周围的漫天火星子是抓也抓不完,掐也掐不灭。于是他默许了自己的儿子李豫来这张金龙椅上坐一坐。起初,李豫踌躇满志地对着列祖列宗的牌位再三保证,结果等屁股挪到了烫金的位子旁边,看到了满天的火星子,才明白皇位没有那么好坐,开始犯了难。
因此,李豫被逼成了一个“算盘皇帝”。
来之前,李豫就已经在心里揣上了一把算盘,要跟自己的阿爷,以及阿爷的阿爷一道把皇位周围的火星子都给算清楚了,到那时候,他才能想想以后让自己的哪一个冤大头儿子来继续这趟接力。
虽然这一次的“算账大会”是李豫组织的,但是“点火皇帝”和“救火皇帝”的盘账本事也不比“算盘皇帝”差。
你且看,半躺着的李隆基虽然满头的白发,看着也像到了大限的年纪,但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儿子李亨欠了自己哪些账,今天他就是要来跟儿子讨债算账的;你再看坐着的李亨,虽然都咳出了血沫子,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但他也很明白自己的儿子李豫欠了自己哪些账;你再看站着的李豫,不早不晚,偏偏挑这么一个时间要跟自己的阿爷和祖爷算算账,谁又能说这不是一个把自己祖辈、父辈都盘进了算盘里的“算盘皇帝”?
这一次,老中青三代皇帝终于把几笔糊涂账算成了一笔明白账。
李豫默默地走出祠楼,犹豫地看着手里捧着的受命玺,跟一个时辰以前他站在大明宫宣政殿前的愁苦模样并无区别。
挂着两撇细小胡须的李豫方过而立之年。这位还没有即位的准大唐第八位皇帝穿着崭新的暗金龙袍,站在大明宫宣政殿的屋檐下,愁容满面,望着天上的乌云发呆,也不知在想什么。
李豫的身子微微向右边倾斜,将重心压在右脚上。黄袍之下,他那只穿着黄绸靴的右脚在地上磨转。
忽然,一道光束从簇团的乌云缝里打了下来,照得李豫左眉微微挑了挑。
“圣人,该出发了。”杵在李豫右后方的骠骑将军程元振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容置疑的味道。
“我又没接过受命玺。”李豫低声辩驳道。他低头看了看右脚,只觉还不过瘾。
“可圣……主子,那两位都在等着您。”程元振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劝道。
李豫抬起右手,用食指使劲压了压唇上本就整齐妥帖的短须。他眼神打转,四下观察盘算着,这一次该用什么样的新借口才可以拖延一阵。
突然,天空飘下的第一滴雨好巧不巧地砸中了李豫的右眼,他闭起眼睛用食指搓揉。
顷刻间,雨越下越大,给御前的广场抹上了一层晶莹剔透的水亮。
再睁眼时,李豫的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说道:“宫里那些遮风挡雨的黄罗盖我看得厌烦,难不成你让我淋着雨去?”
程元振似早有所料,他向远处招了招手,一个小宫女双手捧着一把油伞送了过来。“主子,上次您便说看腻了黄罗盖,喜欢江南的青皮伞。臣那日就派人连夜赶去浙东,给您收罗了一把上好的江南青皮伞,还找了宫外的画匠,用特殊的墨料在青油皮上画了一幅敖龙图。哪怕是淋了雨,画上的墨都不会化开。”
001 |序 章 虎狼伺新皇,密旨出长安
021 |第 一 章 祸从崖上来,火烧“桃花源”
039 |第 二 章 浙东“双黄蛋”,幽雨掩魍魉
051 |第 三 章 昔日凶刀现,伞郎散“千金”
063 |第 四 章 茶壶配黄酒,越州赤头郎
080 |第 五 章 散勇斗鬼魅,生死两茫茫
103 |第 六 章 阴潮黑地牢,恶鬼犯阎王
114 |第 七 章 徒揣惶恐归,师犹抚剑迎
124 |第 八 章 三鬼战孤将,“狗熊”断烟网
134 |第 九 章 天赐机缘下江南,志同道合了旧怨
145 |第 十 章 酒楼人丁旺,伞铺罗雀散
151 |第十一章 圣印无真假,孤城危有期
162 |第十二章 四方墙头草,举棋难定辨
177 |第十三章 繁阁有黄雀,旧院故人来
189 |第十四章 迎风遇邪雨,晦天扣伞郎
198 |第十五章 无缘逐旧赛,授徒争新高
207 |第十六章 京师望州府,皆为囚鸟笼
222 |第十七章 无根擎天树,静水酿深涡
233 |第 十 八 章 老朽引新徒,钦差入帅府
247 |第 十 九 章 盲点亦优点,关键胜负子
257 |第 二 十 章 老芯油灯枯,新烛再燃时
271 |第二十一章 十八地狱舐苦胆,破釜沉舟阎罗起
288 |第二十二章 密探挑隐仙,三方汇灵堂
299 |第二十三章 静谧长安夜,宦臣“讨”王权
312 |第二十四章 外患起狼烟,匕现内乱生
321 |第二十五章 马蜂斗武士,巧针定人质
330 |第二十六章 监军阎罗殿,绝眼忆世间
340 |第二十七章 陌刀再聚首,只为避战伐
352 |第二十八章 古桥修罗场,狗熊逞英雄
366 |第二十九章 昙花一现开伞时,“滴水不漏”退群狼
372 |第 三 十 章 旧恨结新仇,只身立桥头
379 |第三十一章 剑落无生还,刀起斩危难
389 |第三十二章 最后的屏障(一)
392 |第三十三章 最后的屏障(二)
397 |第三十四章 最后的屏障(三)
408 |第三十五章 新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