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兆言全新短篇小说集,十年磨一剑
★仿佛返老还童,回到文学创作的起点
★ 我的短篇并不多, 也就是十年才能出一本集子。 在二〇 〇 九年, 出版过一套三卷本的《短篇小说编年》;二〇 一九年又编了一本, 算是《编年》 的第四本。没想到在过去的一年, 又完成了这样一本全新的《编年》, 有了第五本。整整一年, 除了写中篇小说《通往父亲之路》, 几乎都沉浸在短篇小说创作之中, 这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经验, 同时也是一种不寻常的享受。 仿佛返老还童, 又回到刚开始写作的美好岁月, 我突然回到了文学创作的起点, 状态好得让自己都难免吃惊, 在高铁的车厢, 在飞机上, 在旅途的酒店, 只要有可能,打开电脑就可以写。
——叶兆言
除了写一些很颓废的诗歌, 三午还幻想着要写小说。 当作家是他从小就有的梦想, 他很羡慕我父亲的职业。 父亲是一名职业编剧, 虽然也没编出什么了不起的剧本, 可是坐在家里就可以拿工资, 不用像他那样, 靠泡病假才能不去农场上班。
“人生如果能像叔叔那样,” 三午不无感叹地说,“成天名正言顺地在家待着, 不用看人脸色, 这样多好! ”
三午认为作家中最牛的就是诗人, 然后是小说家,最后才是编剧。 虽然诗人的地位最牛, 三午又认为小说家更厉害, 因为小说家必须身兼两者之长, 既要有诗人的激情, 又要有编剧会说故事的能力。 基于这样的认识, 他决定要从诗人的神坛上走下来, 正经八百地准备写小说。 当然, 既然要写, 那就应该是长篇小说, 世界名著基本上都是大部头,《战争与和平》 有四卷, 《悲惨世界》 有五卷,《人间喜剧》 就更多了, 甚至没有人能说出它究竟有多少本。 长篇小说才是文学殿堂的正宗,短篇和中篇都是一些故事, 三午觉得伟大的小说可不能仅仅只是故事。
从准备写小说, 到开始写小说, 有一段非常漫长的路。 有一段日子, 三午绘声绘色地说了一段基督山伯爵,然后就接着兜售自己的私货, 向我描述他准备要写的那个长篇小说。 他踌躇满志, 神气活现, 已经开始准备提纲了, 不断地进行人物分析, 琢磨故事的走向, 一次次推倒重来。 在三午看来, 大仲马的故事的确很好玩, 很吸引人, 然而还算不上最顶尖。 用今天的话说,大仲马是个不错的作家, 却远远谈不上第一流, 还算不上什么文学大师。 在三午眼里, 世界上最伟大的作家是俄国的托尔斯泰, 是俄国的陀斯妥耶夫斯基, 是法国的雨果和巴尔扎克。 十九世纪显然要比二十世纪更厉害,青出于蓝未必就胜于蓝, 生姜还是老的辣, 在二十世纪作家中, 他能看上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美国的海明威,一个是德国的雷马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