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吞》:
“不能放,打死他!”
“不能放,打死他!血债要用血来还!”
民众们举臂高呼,像海浪一样一浪高过一浪。
陈铁匠代表在场的民众,镇定自若地对陈财主说:“其实,大家的想法很简单。你家二毛逼死了人家的新媳妇,你得给一个说法吧,不然大伙儿心里一口气咽不下去。你表个态,有啥犯难的?”
陈一毛这下算看清了,这陈铁匠就是那个“出头鸟”,就是与他陈家过不去的人。于是,他在心里狠狠地骂道:陈铁匠啊陈铁匠,今朝算你狠,明朝叫你哭都没有眼泪;今朝你把我的弟弟二毛绑起来,明朝我把你吊在梁上。
不过,陈一毛不动声色。
陈财主说:“刚才我不是说了吗,你们先放人,至于其他要求,可以明天再协商嘛。你们都晓得,我陈金土就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难道你们要我对天发誓吗?”
陈铁匠说:“对天发誓有什么用?”
陈财主说:“那你想怎样?”
陈铁匠说:“签名画押,口说无凭纸来牵!”
陈财主没想到这个大字不识的陈铁匠居然会来这一招,他当即气得胸口发闷,一屁股坐在门槛上,说:“哎,我一口气快回不过来了,我要死了……”
陈一毛终于按捺不住了,他恶狠狠地叫嚣:“谁再逼我父亲,我就杀了谁!”
本来陈一毛这次回家是为了青石碑的事,他欲用小西湖发现的那具死尸加害王家,让王阿五家败落,这样陈家便可独霸小西湖了。
这招数真是阴毒!
可陈一毛没料到半路杀出程咬金,一帮村民将他家宅第的大门堵住了,其兄弟陈二毛被绑在石柱上,生死未卜。那些村民还纷纷说,如果陈家不拿金银财宝出来安慰死者(新媳妇)家属,那么他们是绝不会歇脚的,即便闹到县里,甚至知府那里,都奉陪到底,大有“不获全胜决不收兵”之意。
陈财主气得坐在门槛上,喘息未定。
陈一毛毕竟是差役副头,经历过些风浪,他把道根叫到跟前说:“你去对那些村民说,如果听我的话回去的,到年底我一定给他们减租米;如果他们继续待在这里不走,那么到年底就把他们的租田与河塘收回来,绝不含糊。”
道根说:“公子所说有理,小人一定交代下去。”
道根窜到静坐的人群中去了,他要劝说一些民众马上回家去,不要僵持在这里了。
“大公子一毛现在是差役副头,可以使唤千军万马,明天他不高兴,想抓谁就抓谁,谁也阻拦不住他的,所以我们千万不能得罪他。还有他刚才讲了,只要现在大家自觉回家去,那么到年底就给大家减租减息;如果不听话继续闹事,那么到年底就把租田与河塘统统收回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到时我们吃什么呀?还不是要求陈家老爷开恩啊!”道根不厌其烦地说。
有人听不过去了,伸手就给他后背一拳,他痛得哇啦哇啦大叫:“谁打我的?谁打我的?”
“你快点出去吧!不然你被打死也不晓得是啥人打死你的。”有人说。
道根刚想拔脚从人群中走出去,又有人朝他后背死命地打出一拳,他又痛得哇啦哇啦大叫起来:“啊哟哟,啥人打我,你就死光一家门!”他这么一说,旁边有人实在气愤不过,就伸脚绊住他的脚,要不是他跌倒在别人的身上,恐怕他的门牙都会磕断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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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作家 齐帆齐
★作为乡土文学作家的代表,蒋坤元老师的这部小说依旧扎根在他热爱的土地——美丽的阳澄湖畔。但这部小说又不同于蒋坤元老师以往的作品,它写了两个家族的历史变迁,具有非常鲜明的时代印记,从大的方面来讲反映了历史进程。
——青年作家 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