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记录了作者走千山,踏万水,穿越在六朝古都之间,欣赏朝代风华,回忆历史烟尘的故事。本书包括六章内容,即帝都清梦说北京、霓裳曼歌舞西安、六朝烟雨笼南京、富贵风流数洛阳、铁塔大河看开封、时光柔软过杭州、殷商遗韵读安阳,每个地方都有故事,都有精彩。
残长城的思索
对中国人来说,长城承载了太多的东西,如果真要较真儿来计算的话,恐怕比“万里”还长 ;而对外国人来说,似乎就简单直接多了。不少老外都会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说 :“不到长城非好汉!”为证明自己是好汉,他们是一定要去爬一爬八达岭长城的。
八达岭长城,无疑是长城中最负盛名的一段。盛名在外,难免人满为患。身处人海之中,免不了要影响风景的观看,更免不了影响人的思索。所以,想要真正去欣赏和思考八达岭长城,你要去八达岭残长城。八达岭残长城距离八达岭长城并不远,5 公里的距离不仅是“门前冷落车马稀”和“车如流水马如龙”的距离,更让原本一对“孪生姐妹”在后天的成长中,有了天壤之别。八达岭长城景区在经过“整容”之后,变成明艳动人的“公主”,与之比邻的残长城仍是残垣断壁的“丑小鸭”;而妍媸自别,并不代表高下立分。
一个“残”字,代表的是原汁原味,是人类对文明最严肃、最庄重的维护。我相信,攀爬残长城,在崇山峻岭、断壁残垣间蜿蜒前行,更能感受到长城所拥有的沧桑感和厚重感。
一
冬日,于呼啸的凛冽寒风中,我走入八达岭残长城景区。“冬山惨淡而如睡”,用这个说法来形容眼前所见,最贴切不过。眼前的残长城真的已同它所依附的雄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北方变成它强有力的鼾声。
沿着石峡关一路前行,“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我成了“念残长城之悠悠,独行然而惊悸”的游客。
我们都知道,长城在古代是作为军事工程而存在,八达岭自古以来便是“拱卫陵京”的军事战略要地,乃兵家必争之地。关口峡谷地带往往会成为重要的军事要塞,构成“层层设防,寸土设障,步步为营”的纵深防御体系。成吉思汗的铁骑,踏平过这里 ;朱棣七出漠北的号角声,嘹亮过这里 ;袁崇焕的军队,坚守过这里 ;李自成的队伍,攻克过这里……战事是残酷的,其惨烈状况让人想想,也会觉得惊悸。如今,这里的血气散了,血腥早已化作春泥滋养了万物。但看着强风吹劲草,那“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故事,还是会让人热血沸腾,顿时驱散了冬日的严寒。
二
石峡关,是八达岭长城防御体系的西大门。当年,李自成率领农民起义军东征,渡黄河进入山西,经大同向东,一路所向披靡,抵达八达岭,却久攻不下,进京的步伐就此搁浅。这可急坏了他,还好遇到当地人献计,用调虎离山之计调走石峡关守将,才得以破关而入,攻占北京,推翻了大明王朝。
当我穿过峡谷,站在巍峨的石峡关口,当年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早已烟消云散。“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杜牧在六百多年后到达赤壁之战的战场,尚能找到沉沙的折戟;而我现在距离石峡关大战不到四百年的时间,是不是可以找到更多东西?可惜,在荒草丛中寻了半天,仍一无所获。那么,还有什么是当年的见证?可怜我受杜牧的影响,只记得低头寻找,却忘了抬头看。关口那很明显被人为破坏的长城缺口不就是最有力的证据?这样的残破,不只属于岁月的沧桑印记,更属于战争的残酷伤痕。乘虚而入的北风从关口一股脑儿地涌入,化作长城鬼哭狼嚎般的呜咽。我知道,它们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哀悼和追忆闯王。
三
作别石峡关,踏着青砖一步步向上走,就进入长城城墙了。墙顶宽阔平坦,正如记载所言,可“五马并骑、十人并行”,有些像现代的马路。内侧城墙低矮,就是常说的女儿墙,用来保护士兵安全 ;外侧则略高一些,即为垛墙,为迎敌而设有瞭望孔,墙下部砌有射孔,用来射箭投石。这一刚一柔,相辅相成,和古城的城墙构造如出一辙。这无可厚非,广义的城墙也包括长城,它们共同承担着保家卫国的责任。
只要你略微观察一下城墙的砖石,从颜色或者材质上,就能发现残长城在原貌的基础上进行过加固和补坍,尤其起初的那一段,补坍的成分很大,这是为确保游客的游览安全而做的修缮。总体上来说,残长城还是很好地反映了古长城的真容。
越往前走,地势越是险峻,也越来越接近残长城的原貌。不少地方铺地的城砖乱七八糟地堆砌着,已不成“路”,还杂乱生长着一些小灌木。
脚下的路走得我有些心惊胆战,尤其在女儿墙和垛墙完全毁去的峭壁路段,强劲的烈风刮得我不敢直着身子走,好像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刮下城墙。在一些坡度大的路段,为安全起见,我不得不手脚并用,匍匐着向上爬去。
在少有人行的残长城上龟速前行,零距离触摸这些城砖,让我从心灵震撼于残长城的历史沧桑感与厚重感。它们就这样带着我的思绪穿越时空,在往昔岁月中徜徉、沉思。
帝都清梦说北京
残长城的思索002
故都的秋010
明十三陵那些事儿020
舍别归总,唯礼方中029
圆明园遗址,惊鸿残影037
霓裳曼歌舞西安
碑林,不朽的艺术传奇048
宫墙深深,今在否057
曲江流饮073
雁塔文明撼人心081
六朝烟雨笼南京
前朝往事已成空092
玄武湖风情099
富贵风流数洛阳
白马寺风华110
骸骨诉辉煌119
龙门石窟,千秋佛光同128
死葬北邙陵墓多136
兴衰荣辱丽景门145
铁塔大河看开封
东京梦华尽往矣152
繁华事散逐香尘161
风云铁塔今犹在169
相国寺里忆往昔178
时光柔软过杭州
佛国有足迹188
雷峰胜境,烟火凡尘198
殷商遗韵读安阳
殷墟,观此胜于读古书210
有一种传奇叫“妇好”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