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本如云烟,转瞬即逝,幸好有文字和图像,可以存其梗概。这些文物或深埋于地层之中,或尘封于古卷之内,有时也以残碑的形式一直待在人们身边,等待着有心人来发掘、来释读、来复原。
深埋于地层之中的杭州史,远比尘封于古卷之内的杭州史,要来得悠久而瑰丽。
距今十万年前,杭州地区就已有智人活动。若干次沧桑巨变之后,他们最终留下自己的犬齿,和大熊猫、东方剑齿象、中国犀等动物的骨骼一起为我们定格了“建德人”遗址,有力地表明了浙江省同样是中华民族灿烂文明的发祥地之一。
又经历了若干次沧桑巨变之后,杭州进入新石器时代。一座因桥而得名的跨湖桥遗址,以其丰富的内涵、独特的面貌震惊了八千年后的世人。遗址内出土的栽培稻实物,将浙江的栽培稻历史提前了一千年;出土的独木舟遗存是迄今我国发现的年代最早的独木舟,堪称“中华第一舟”。
处于浙西山地丘陵与杭嘉湖平原接壤地带的良渚古城遗址,时代虽比跨湖桥遗址晚,但文化更为璀璨。良渚式夹砂黑陶沿用到了小古城遗址时期,良渚式玉琮更是跨越了一千多年的历史长河,经过一千多公里的重峦叠嶂,出现在了古蜀的金沙遗址中。
以印纹陶和原始青瓷为特征的茅湾里窑址,是古越先民的重要文化遗存,也是中华民族上承夏商周、下接秦汉的泱泱陶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为证明浙江是陶瓷的故乡提供了确凿的实物证据。此窑所产的原始瓷碗,以螺旋纹为装饰,在浙江地区的战国墓葬中出土了不少,可见其魅力与珍贵。
杭州在历史上的高光时刻是五代吴越国时期和南宋时期。依据当时遗留下来的古卷、残碑,再辅以考古发掘,临安吴越国王陵、南宋临安城遗址等渐次浮出水面。要还原一个真实美丽的古代杭州,这些都是绕避不开的,甚至是最浓墨重彩的部分。北宋都城汴京,有《清明上河图》等画为其写真;南宋都城临安,则有《武林旧事》等书为其传神。《武林旧事》卷五《湖山胜概》将杭州的道路、楼观、园林、寺院、桥梁等尽数收录,其承平繁华之盛况,犹令今人遥羡不已。
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比今人幸运。他有缘来到杭州,时常游历这座城市,对这里的许多事情都进行了细致入微的观察,并一一记录下来。比如杭州的桥,他曾这样口述:“据一般人说,各种大小桥梁的数目达到了一万二千座。那些架在主要运河上,用来连接各大街道的桥,桥拱都建得很高,建筑精巧。同一时间内桥拱下可以通过竖着桅杆的船只,拱桥上面,又可行驶车马。而且,从街道到桥顶坡度的递减设计,恰到好处。要是没有这么多的桥梁,就不可能构成纵横交叉的十字路。”要是没有这么多的桥梁,杭州城也就少了许多韵味。
有些桥至今犹存,依然为杭州提供便利,增添古韵。比如横跨在运河北段的拱宸桥,始建于明末崇祯年间,将在后面的章节中重点介绍。
还有广济桥,这座位于杭州市临平区塘栖镇西北,南北向架于京杭大运河上仅存的七孔石拱桥,如长虹卧波,气势恢宏,“长桥步月”旧为“塘栖二十四景”之一。广济桥又名通济桥、碧天桥,俗称长桥,是古代桥梁建筑的杰作,也是大运河上保存至今规模最大的薄墩联拱石桥。广济桥将塘栖镇连成一个整体,沿岸名胜古迹星罗棋布、中西业态林立,塘栖镇上游人如织,呈现出一派繁荣的景象。
再有祥符桥,因桥畔原先有祥符寺,所以此桥以“祥符”为名。作为杭州市区不多见的梁式桥之一,现在的祥符桥是明代建筑,为五孔石梁桥,南北向横跨宦塘河。桥栏板有素面和须弥座两种形式,望柱头雕饰覆莲或石狮。祥符桥作为祥符街道内的主要桥梁,曾发挥过重要的交通功能,又从侧面反映了祥符街道的历史风貌,具有较高的研究价值。
此外还有断桥、六部桥、万安桥等,都是历史悠久、故事丰富的杭州古迹。这些桥展示了古代桥梁建筑的技术,蕴含了古人的人文理念和哲思,又经历了岁月的剥蚀,见证了时代的变迁,显得格外珍贵。
我们的故事,便从杭州的古城和古桥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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