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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逃生梯上的婴儿(创造力与母性的两难)
0.00     定价 ¥ 58.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浙江新华配书)
此书还可采购23本,持证读者免费借回家
  • 配送范围:
    浙江省内
  • ISBN:
    9787108076243
  • 作      者:
    作者:(美)茱莉·菲利普斯|责编:崔萌|译者:栾志超
  • 出 版 社 :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 出版日期:
    2024-0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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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茱莉·菲利普斯(Julie Phillips),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获得者,是传记作家和评论家,专注于性别与创造性工作之间关系的问题。她为许多杂志和平台,如4Columns、LitHub、《纽约客》等撰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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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在《逃生梯上的婴儿》中,荣获美国国家书评人协会奖的传记作家茱莉·菲利普斯穿梭于母亲身份与创造力交汇的变幻莫测的地带,以强烈的共情力,让我们看到了20世纪杰出的艺术家、作家所进行的各种各样的私密的抗争。这些母亲生儿育女,她们在厨房、在车上、在床上、在书桌前工作,婴儿车就放在她们身边。她们因为追求创造性的工作而遭受指指点点——多丽丝·莱辛被指责说抛弃了自己的孩子,爱丽丝·尼尔被婆家说成为完成一幅画,把孩子丢在纽约公寓的逃生梯上。菲利普斯把这些开创性女性的生动画像穿插在一起,提出具有创造力的母亲身份是一个把婴儿放在谣传中的“逃生梯”上的问题:工作和照护处于一种不断协商、临时的、生产性的张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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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时间和故事

找一个支持自己的伴侣。自食其力。先生孩子,再干事业。先干事业,再生孩子。赚钱。靠福利生活。生一个孩子,或者三个、七个。关上门来工作;在客厅里画画;把孩子放在书桌上,工作时有孩子在身边。

“我怎么在生孩子的同时不牺牲我的事业、我的判断力、我的独立性、我的思想?”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不是唯一的。从本书论及的女性来看,在一定程度上做个“母亲中的不法之徒”,或是让朋友帮忙是有益的。

不过,本书论及的女性绝对必须拥有的东西只有两样。毋庸置疑,其中之一就是时间。她们需要工作时间;需要合理规划时间;需要一种方法去遵守资本主义的残酷公式,即时间就是金钱。她们活在灵光乍现的时刻里;在失败的时刻学习;紧盯着将母性与创造性困于生产性张力的时钟。

母性时间是爱丽丝·尼尔和安吉拉·卡特“姗姗来迟”的为人母的时间。它是勒古恩既当作家又当母亲的时间;是拜厄特持续悲伤的当下,是洛德迎来变化的未来。它是剥削性的时间贫困,使得艾丽丝·沃克的母亲远离自己的孩子和花园。停滞的事业陷入时间的暗流。它是靠安非他明加速的时间。它是孩子们离家之后的涣散时间。

它是芭芭拉·赫普沃斯的每天半小时,“让图像在脑海中生长”。它是洛德装在尿布袋里的诗歌碎片和迪·普里玛“时光的幕布”出现裂缝,让自我的时刻得以显现。它是佩内洛普·菲茨杰拉德的坚忍和爱丽丝·尼尔的坚持。它是联邦艺术计划给予尼尔的时间,也是古根海姆的资助给予艾丽丝·沃克的那一年,使得她能够逐渐了解《紫色》中的人物。它是托妮·莫里森在孩子们醒来之前起床写作的时间,也是勒古恩不太在乎的时间—因为她的孩子也老是醒过来。它是海蒂·琼斯(Hettie Jones)因为心乱如麻无法写作的时间,用俄罗斯诗人玛丽娜·茨维塔耶娃(Marina Tsvetaeva)的话来说:“一个人需要时间,是为了感受,而非为了思考。”

除了时间,一个有创造力的母亲必须拥有的第二样东西是自我。她需要界限和信念,即她有权利创作她的艺术。她不需要把自己过多地交付给他人。

作家克莱尔·戴德勒(Claire Dederer)是魔鬼的拥护者,她把创造性的工作称作一系列“微不足道的自私。把家人关在门外的自私……忘掉现实世界,从而创造一个新世界的自私……把最好的自己留给不曾谋面的无名爱人—读者—的自私。就只是说出自己必须说出的话的自私”。

不过,她所描述的是自我的时刻,他人被搁置的时刻,婴儿被放在

逃生梯上的时刻。

有一段时间,我脑海中母性自我的样子源于赫普沃斯的艺术,特别是她的一系列小型石雕,名为《两个形式》(Two Forms)。其中一件是在1937 年,也就是她的三胞胎三岁那年创作的。这件作品由两块直立的白色大理石组成,一块稍大于另外一块。它们非常光滑,完整如初,自成一体,彼此相邻而立又不相接触。它们似乎满怀一种人类的渴望,渴望与另一个人亲密无间,同时又把自己紧锁于一种冷酷、周密的孤独之中。

我认为这些形状内含一种必要的空虚,也就是艾德里安娜·里奇称之为艺术之“母体、原型”的“空虚”。勒古恩笔下的这个空间是潜在的,如罐子装水一般,它是承载真理的容器。赫普沃斯一些最美的雕塑都是圆形的、空心的,中间穿着紧绷的线。在我看来,这也是母性的,讲述强烈的情感、强烈的控制,以及即便有其他的爱好,仍然难以抑制的对艺术的承诺。

在去看赫普沃斯展览的路上,我的朋友宁克·亨德里克斯(Nynke Hendriks)说到她不看自己母亲的日记,尽管日记是母亲留给她的全部。“我觉得,我妈妈始终都对自己有所保留。日记是不属于我们的那部分她。”

在其他时候,我认为为人母是如此的宽泛,如此充满了不同的经验,它似乎并不自成一体,而是像个装满了故事的容器。勒古恩在她的文章《小说载体理论》(“The Carrier Bag Theory of Fiction”)中写道,英雄的原型是作为猎人的男性,像一支箭跟随“叙事的弧线”射向目标。这是一个创造性生活的故事:学习技艺、克服障碍、尝试、失败、成功,所

有这些都发生在命运和变化的时间里,希腊人称之为 Kairos* ,即箭射离弓弦,飞在空中的时间。

走出这一叙事的是收集者。收集者找到了有用的零七八碎,并利用更为古老的发明,即袋子或网,把零七八碎的东西带回家。装东西的袋子可以是一个关于母性的故事,在时间(chronos)中发生,漫长的时间。这些时间会孕育出不连贯的思考,有关身体、性、自我和时间本身。在我继续收集逸事、观察,以及搜集一切吸引我注意力且有用的东西时,我试图让这本书成为一个袋子,装着母亲的思考和经验,快乐与痛苦,自我丧失与自我创造。

但最后,我认为无论是被雕刻的自我还是大包的东西都不太对。即便是母亲的故事也仍然需要时机,需要运动,需要女英雄。

在我最初开始把为人母视作一场英雄之旅时,我想知道是否有人把母亲写成女英雄—在自己的生活中航行(或战斗)的奥德赛,在成长或变化的决定性时刻成为母亲。

然后,我意识到我知道一些以母亲为中心的非常古老的故事。我一直以为这些故事有关青春期或婚姻,直到我重看它们的第二部分,也就是“从此之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之后的部分。

这是其中的一个故事:

 

磨坊主的女儿被赋予了一项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自己的性命,并嫁给了国王。但在她丈夫的城堡里,她要保持坚强,不失去自我。结婚一年后,帮助过她的侏儒回来了,要求她用第一个孩子来报答他。聪明的她走进森林,知道了他的名字,并运用自己的知识要回了孩子,夺回了自己的母亲身份。

 

《侏儒怪》(Rumpelstiltskin)中磨坊主的女儿就是尼尔、莱辛、桑塔格,她们走进了一文不名的婚姻,以为自己会无比尊贵。她们在自己还不够强大,无法同时拥有孩子和事业的时候有了孩子。她们首先需要离开家,并获得更多的知识—关于世界,关于她们自己,关于她们婚姻交易中的暗面。但对尼尔和莱辛来说,自持来得太晚了,她们都没能夺回自己的长子。

 

女孩从邪恶的继母那里逃了出来,克服了种种障碍,嫁给了国王。但在她生下一个孩子之后,继母伪装成护士,来到皇宫杀了她,让她的独眼继妹代替了她的位置。年轻的母亲成了一个幽灵,在城堡中徘徊,夜里给孩子喂奶,直到国王看见并认出了她。在他认定她是真正的皇后之后,她又活了过来。

 

《兄妹》(Brother and Sister)中的女孩是被母亲毁掉的伊丽莎白·斯玛特和雪莉·杰克逊,是不被自己母亲承认的桑塔格和沃克——她们的母亲本身就是自毁性的。[在一篇优秀的文章中,艾伦·斯坦伯(Ellen Steiber)把继妹的形象解读为内化的童年创伤,即“自我的独眼 冒名顶替者”取代了真实自我在世界中的位置。]这些女性都寻找伴侣来承认她们,并帮助她们,让她们不要在母亲身份中失去自我。但是,正如沃克和卡特得到的教训:要从那个幽灵般的状态回来,你必须要承认你自己。

 

女孩的父亲砍掉了她的双手。(因为乱伦与魔鬼达成的交易:原因因人而异。)她离开了家,在森林中徘徊,直到她走上了一条通往皇家果园的路。在果园里,王子看到她像个野生动物一样,在吃掉落在地的水果。他觉得她貌美如花,迎娶了她,她生了个孩子。

然后,她的丈夫去旅行,他的家人受到诱骗,要将她遣送离开。这个没有手臂的女人把婴儿绑在自己的后背上,回到了森林。这一次,她找到了自己的路,她的手臂重新长了回来。在一些故事的版本中,一位天使给了她手臂;在另外一些故事的版本中,她的孩子掉进了水里,当她伸手去抓孩子时,她的手臂长了出来。当她的丈夫经过漫长的寻找终于找到她,并带她回家时,她已经进入了自己的母亲身份,获得了自己的力量。

 

《无臂少女》(The Armless Maiden)是每位作家母亲或艺术家母亲的故事。在某种程度上,本书中的每个女人都在森林中迷失过,每个女人也都学会了重获自己的力量—无论是通过照料孩子,还是拥抱自己的缪斯。无臂少女的孩子可以象征一个女人的创造力,如米多丽·斯奈德(Midori Snyder)所写的:她学会运用的天赋,她所接受的职业。但在我看来,它既象征着这二者,也象征着她学会了在不失去自我的情况下为人母。母亲一次又一次地躲进森林—每每在她遇到危机,需要艺术灵感或希望重拾自我时。这是母亲英雄获得能动性、权力和自我身份的旅程—每次她都背着自己的孩子,带着自己的生命从森林里走出来,然后又重新获得这些。

这本书花了太多的时间。我开始构思这本书的时候,孩子还在上小学。当我写完这本书的时候,他们都已经上大学了。他们因为计划的改变或漫长、迟缓的疫情期而在这个房子里进进出出。他们的衣服不会再因为长高而穿不上了,尽管他们的身体在时间中的成长仍然用铅笔标记在我家的厨房墙上,形成一座垂直的时钟。

最近,我的女儿问我说:“你花了多长时间把我生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十二个小时?十一个小时在等待,再加上一个小时因为羊水破裂,原计划乱了套,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发生了。为什么分娩要用小时来衡量,而不是以叙述的章节来衡量呢?我是否应该告诉她,在我不知所措、承受不住的时候,我把自己的膝盖紧并在一起,拒绝继续生产。

我不认为可以把写书比作分娩。我拒绝认为这二者是等同的,尽管在我交稿的前一天晚上,我确实因为突如其来的压力吼了我丈夫,跟我因分娩痛不欲生时吼他如出一辙。不过,我觉得以一个开始来结束是对的;毕竟,它们都的确发生在我的生活中,婴儿和书本,都远远过了它们的预产期,打消了我最后的犹疑,这本书如今就要写完了。我的女儿在一个下雨

的周二下午出生,助产士轻轻地对孩子的父亲说:“过来吧,要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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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一个自己的房间 VS 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自己身体的主宰” 

母亲中的“不法之徒”:爱丽丝·尼尔 

时时刻刻:艺术怪物与维护工作 

不适区:性与爱 

矛盾的快感:多丽丝·莱辛 

不适区:不可得的缪斯 

“诗歌即家务”:书本 VS 婴儿 

幸福的家庭:厄休拉·勒古恩 

不适区:幽灵 

不适区:大器晚成 

母亲、诗人、战士:奥德雷·洛德 

不适区:心有旁骛 

自由:艾丽丝·沃克 

书桌上的婴儿,或一心二用

她自己的路数:安吉拉·卡特

时间和故事 

致 谢 

注 释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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