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夏尔巴的秘境陈塘
在西藏自治区日喀则市中尼边境上的喜马拉雅秘境深处,生存着一个独特的人群——夏尔巴。他们世居深山老林,曾几乎与世隔绝,在漫长而复杂的历史进程中,始终顽强地保持着独具特色且又神秘的传统文化。
夏尔巴曾译为谢尔巴、舍尔巴等。1958年的英国《人人百科》第四版的夏尔巴条目中是这样介绍的:“夏尔巴,Sherpa(女性称作夏尔巴里,Sherparj),蒙古血统的佛教部落,很早以前从西藏迁移到尼泊尔东北部的索卢昆布(solokhombo)地区。这个词的意思是‘从东方来的人’。”日喀则市的定结县陈塘镇、聂拉木县樟木镇的立新村与雪布岗村等地是中国境内夏尔巴主要定居地。这些定居地的地理位置都位于珠峰山脚下,大体介于西藏高原北边和尼泊尔南部山地平原之间,海拔较低,气候温暖,雨量充足,原始森林密布。
2013年,樟木镇共有502户1806人,其中夏尔巴1442人;陈塘镇共有476户2120人,绝大部分为夏尔巴,是中国境内夏尔巴人口数最多的乡镇。夏尔巴在中国没有被识别为单一民族——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居民身份证上,其民族一栏写的是“其他”。
发源于希夏邦玛峰的朋曲藏布、珠峰东坡的嘎玛藏布及从定结县日屋流淌而下的拿当曲,是陈塘境内最主要的三条河流,其流域是为陈塘夏尔巴主要的生产劳作狩猎采集区域(“藏布”和“曲”在藏语中已含有“江河”之意,故本书在谈及河流名称时,直接使用藏语音译)。夏尔巴称朋曲藏布为“玛藏”,有母亲河之意,它分别于藏嘎村、那塘村与嘎玛藏布及拿当曲集结汇合后,流入尼泊尔境内,被称为瓦龙藏布,又称阿龙河,其流域也为夏尔巴的居住区,陈塘人称此地为斯巴瓦龙部玛。
陈塘夏尔巴形容陈塘是绒果博秀,意为介于尼泊尔王国农业区头部和西藏自治区尾部之间,他们也会自称为绒巴(,陈塘以北的定结县曲当乡的藏族也以绒及绒巴来称呼陈塘及陈塘人,而尼泊尔人称陈塘为绒堆或龙堆,称陈塘人为绒堆巴。
在官方口径里,陈塘中的“陈”意为运输,“塘”意为路,陈塘即运输之路。发生在陈塘历史上最著名的事件应是13世纪修建萨迦南寺时,从境内伐取了大量木材。陈塘夏尔巴认为南寺大殿拉康钦莫中四根名柱之一的野牦牛之柱就来自于陈塘的萨基塘,它位于珠峰东坡下嘎玛藏布中游,在当地语境中意为萨迦寺供奉资粮的坝子,指的即是它为萨迦寺供应木材的事。如何把重约数吨、长数十米、直径最粗达1.5米的大柱子运到萨迦寺,夏尔巴认为那不是凡人所能为,而是菩萨神仙用法力,令它在天上飞过去的。陈塘林密水险路陡,大规模的行进是极其困难的,更何况这些又重又粗又长的木柱子,所以运输这些大柱子的路线也可能没有经过陈塘。可靠的路线应是从萨基塘出发,过措拉、桑琼拉等山口(“拉”在藏语中已含有“山口”之意,故本书直接采用藏语音译)再经定结县郭加乡,翻过种拉山到达萨迦。虽然这一路线海拔更高,但是地势相对平缓,更适合古代的生产力水平。
当地人对陈塘的解释多种多样,答案最多的是陈塘是一个平均的地方。夏尔巴谚语是这样说的:陈塘陈扎,即巴即将,意思为陈塘就是个一模一样的地方。他们说以前的陈塘就是一个平均主义社会,大家没有差别地在一起劳作、一起生活,穿的一样,吃的也一样,再努力再辛苦的劳作,所得到的收获也很少,都吃不饱穿不暖,除了贫穷,没有太大差别,这就是陈塘的意思。
洛苯法师多吉平措、吉阿及老乡长尕米。等人的说法大致相同,陈塘位于阿龙河流域夏尔巴的最上端,其地望居高临下,陈塘洛苯法师的法力是最强,陈塘人狩猎的本领也是最强的,故陈塘夏尔巴是整个阿龙河流域的领导者,陈塘被尊称为“陈塘却吉颇章”,即为居住有尊贵法师的平坝子’,简称陈塘。尼泊尔人称呼陈塘为绒堆,也说明他们对陈塘地望最直观的感受——沟的上方。
《西藏地名》一书也给陈塘相似的解释:“乡名。属定结县。位于县驻地西南。意为引导坝、指引坝。汉字曾译陈堂,又曾写龙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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