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调查概况
第一节 项目简介
中国老年社会追踪调查（China Longitudinal Aging Social Survey，CLASS）是由中国人民大学老年学研究所和中国人民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中心联合组织、设计和实施的一项全国性、连续性的大型社会调查项目。项目通过定期、系统地收集中国老年人群社会、经济背景数据，掌握老年人在衰老过程中面临的各种问题和挑战，评估各项社会政策措施在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方面所取得的实际效果，为观察中国老龄社会的动态变化提供重要的数据和事实。
一、项目背景
人口老龄化是人类社会生活水平提高、医疗技术改善所取得的成果，也是人口转变的必然结果，老龄化社会是21世纪人类社会的重要特征，也成为中国社会的人口新常态。自2000年中国迈入人口老龄化社会以来，已经走过了20多年的时间，在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和机遇的过程中，取得了一系列的丰硕成果，也积累了诸多的经验和教训。与世界早先进入人口老龄化的国家相比，中国的人口老龄化进程发展迅速，老年人口规模庞大，地区发展不均衡。生育率的快速下降和人口预期寿命的迅速提高导致中国的人口发展和社会发展的脱节，“未备先老”成为中国的人口老龄化社会的关键特征。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的挑战，在进入21世纪后，中国政府大力推进社会保障和养老保障制度建设，社会养老服务体系建设日新月异。当代社会的中国老年人正在经历与他们的前辈截然不同的生命体验，老年期的生活和养老环境有了根本的转变。这种变化将给他们的老年生活带来何种影响？在快速的人口老龄化背景下，不断调整和发展的老龄政策的效果如何？未来的政策完善和调整的依据何在？要回答上述问题需要对当前不断变化的老龄社会和老年人群进行深入、细致的观察，及时准确地把握老龄社会和老年人个体与家庭的相关信息。
面对老年人口不断增加、家庭养老功能不断弱化的状况，中国自2009年起全面进入了社会化养老体系建设时期，并陆续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让老年人共享社会建设成果。在此背景下，及时了解中国老年人的家庭和社会养老资源的变化情况，以及由此产生的对家庭代际关系、生理和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并评估各项社会政策措施在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方面所取得的实际效果，显得尤为迫切和重要。对于上述信息的收集和分析不仅能够丰富老龄科学研究领域的研究成果，也将为中国老龄问题的解决提供重要的理论和事实依据，对提高老年人口的生活质量、维护社会的和谐与稳定发挥重要作用。
二、项目设计
在2014年以前，国内先后有北京大学和中国老龄科学研究中心进行了有关老年人状况的大型纵向调查，但前一项跟踪调查主要针对高龄老年人，聚焦于老年健康问题，而后一项目存在多次调查信息无法进行对接和匹配的问题。老年人大型专项跟踪调查数据的欠缺，使得中国的老年学研究受到了很大的限制。作为国内老年学研究与教学的排头兵，中国人民大学老年学研究所组织开展了CLASS项目。
在设计调查主题时，项目组充分参考和借鉴了已有的大型老年专项调查项目中包含的核心调查内容，确定了以下设计原则。
（1）独特性。CLASS项目应该与现有的大型老年专项调查互为补充，项目的核心调查内容应该具有独特性，可以填补现有的大型调查的空白，为中国的老年学研究和老龄问题研究提供更为丰富的素材。
（2）可比较性和通用性。调查中涉及的核心理论和复杂概念的界定与测量应该充分借鉴已有的调查和研究成果，尽量使用广泛通用的成熟测量工具，以此提高调查结果的准确性，促进和推动国内外不同调查项目之间的数据共享和研究结果比较，扩大调查项目的应用范围和学术影响力。
基于以上原则，*终确定的调查目标为在了解中国老年人社会经济状况、生理和心理健康状态的基础上，探悉老年人的日常生活状况，掌握家庭和社会养老资源，以及各种养老资源对老年人家庭代际关系与生理和心理健康状况的影响，评估各项社会政策措施在提高老年人生活质量方面所取得的实际效果。调查重点聚焦老年人的个体特征、养老安排、养老资源、生活状况、经济状况、健康状况等，弥补已有老龄相关调查在这些领域的不足。主要调查内容框架如图1-1所示。
图1-1 CLASS主要调查内容框架
基于以上项目设计，项目组希望对于调查数据的分析不仅能够丰富这一领域的研究成果，也为中国老龄问题的解决提供重要的理论和事实依据，对提高老年人口的生活质量、维护社会的和谐和稳定发挥重要作用。在问卷设计过程中，来自美国南加利福尼亚大学和中国西安交通大学人口与发展研究所的专家提供了咨询与建议，兼顾了国际学术比较研究的可行性。
三、项目调查内容
CLASS项目分别于2011年和2012年进行了两次试调查，2014年暑期开展了全国范围的基线调查，根据多轮试调查的现场测试和试调查数据的测算分析结果，项目组对调查实施方案进行了多次调整，*终确定的2014年首次调查时问卷具体包含以下内容。
（1）A部分评估老年人的个人基本信息：被访问老年人的性别、出生时间、文化程度、婚姻史、以往从事的主要职业等。
（2）B部分评估老年人健康及相关服务：老年人的日常生活活动（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ADL）、工具性日常生活活动（instrumental activities of daily living，IADL）、慢性病的患病及治疗状况，以及近期使用医疗服务等情况。
（3）C部分评估老年人的社会经济状况：老年人群劳动收入、养老金、政府津贴、代际支持等各项收入状况，以及在饮食、医疗、代际转移、购买服务等方面的支出。
（4）D部分评估老年人社会养老资源和规划情况：机构养老和居家养老方式下的老年人所享受的经济支持、日常照料、情感慰藉、医疗保健方面的社会化服务，老年人对各项支持和服务的满意度。
（5）E部分评估老年人认知能力与老化态度：利用简易智力状态检查量表和精神抑郁度相关量表对老年人认知能力及老化态度等情况进行测评。
（6）F部分评估老年人的家庭与代际关系（家庭养老资源）：老年人与各个子女的经济、日常照料、情感等方面的代际交流，以及其与孙子女之间的隔代交流等。
2016年问卷内容在2014年问卷基础上进一步丰富。①B部分在评估老年人健康及相关服务中增加了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使用情况及老年人居家设施适老化配置情况的调查。②D部分评估老年人社会养老资源和规划情况中增加了老年人对社区居家养老服务以及智能养老服务、网络的使用情况等。③增加了G部分关于老年人睡眠、体育锻炼等生活方式的评估。
2018年执行了第二次跟踪调查：问卷内容根据前两次调查收集的数据质量情况进行了微调，并且重点强化了对于老年人信息技术产品使用方面的信息收集。
经过2016年和2018年两次对调查内容的调整，问卷包含的问题设计更加全面。
第二节 抽样设计和组织实施
一、抽样方案设计
CLASS项目在2014年组织开展了基线调查。这次基线调查由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负责组织实施。中国人民大学中国调查与数据中心自成立后，一直负责中国综合社会调查（Chinese General Social Survey，CGSS）项目的设计和组织实施，形成了覆盖全国的抽样调查网络，为了提高项目的执行效率，降低组织和实施成本，基线调查充分利用了CGSS项目的调查网络，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共享了CGSS项目的村居样本。在选定的村居样本中，重新绘制地图，构建样本框，进行实地抽样。
*终，2014年的基线调查在除香港、台湾、澳门、海南、新疆和西藏之外的全国28个省区市正式开展。调查设计为纵向跟踪调查，样本为11500人，初步设想为每隔2年进行一次跟踪调查。
鉴于CLASS项目的基线调查在实际操作过程中，共享了CGSS项目的村居样本，所以在抽样过程的前半阶段直至完成村居样本的筛选过程与CGSS项目一致。调查项目采用分层多阶段的概率抽样方法：第一阶段，选定县级区域（包括县、县级市、区）作为初级抽样单位（primary sampling unit，PSU）；第二阶段，选定村/居委会作为次级抽样单位（secondary sampling unit，SSU）；第三阶段，在每个村/居委会中采用绘图抽样的方法来抽取样本户，每户访问1位老年人。在被选中的每个村居中，调查的目标是完成对25个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的访问。在每个村居中，调查先核实社区里的住宅数，确定住户清单列表，然后随机抽取150户（村委会中）或200户（居委会中），核实该家庭户是否有老人，要求至少核实有60岁及以上的老人户40户，至此抽样阶段结束，后期对这150户或200户中核实出来的老人户发放问卷，如果访员完成25户，则不需要再发放，如果不足则需要追加样本，直到完成25户为止。每户利用Kish表抽取1位老人进行访问。
二、加权说明
（一）设计权数
设计权数是指每个样本单元在调查总体中所代表的单元数，它等于该样本单元入样概率的倒数。由前面确定的抽样方法，必选层与抽选层样本的设计权数形式相似，但表达的内容有所区别。统一的设计权数公式可表达为
其中，下标1代表设计权数；h=1代表必选层，h=2，3， ，51分别对应于抽选层中的50个小层；M代表人口规模总数；D代表每个二级单元中包含的三级单元数（户数）。
其他各符号及下标的含义分别解释如下：在必选层中，i代表第i个初级单元（街道），j代表第j个二级单元（居委会），k代表第k个三级单元（家庭户）；在抽选层中，i代表第i个初级单元（区、县），j代表第j个二级单元（居委会、村委会），k代表第k个三级单元（家庭户）。
（二）实际执行情况调整
调查为了保证目标样本量，对接触样本量进行扩大，调查的执行力度将影响调查样本的权数，因此需要再次进行权数调整。设某个居委会（村委会）*后样本调查的执行量为n，则该家庭户的实际执行调整权数为
（三）*终权数
由于每个被抽中的家庭户中可能不止1名达到60岁的老年人，所以某户有m名老年人的家庭户被抽中调查的老年人的户内权重为
（四）*终权数的计算
每个*终调查单元的*终权数等于每个家庭户的初始设计权数与执行情况调整权数、户内权重这三个权重的乘积，即
其中，h（h=1，2，3， ，51）代表第h小层，1代表设计权数，2代表执行调整权数，3代表户内权数。
三、调查组织实施
在项目启动之初，CLASS项目分别于2011年和2012年进行了两次试调查，2014年暑期开展了全国范围的基线调查，并于2016年和2018年对基线受访对象进行两次追踪调查。此外，为了保证在连续滚动调查时获得足够的样本规模，对于因为死亡或者失访的被访对象，跟踪调查时要求按照性别一致、年龄相近的原则进行相应的替补。调查问卷分个人问卷和社区问卷，调查对象是60岁及以上的老年人群和调查社区（村居）的工作人员。首次基线抽样调查结果中个人问卷有效样本为11511人，社区调查问卷462份，覆盖了28个省区市的134个县、区。
2014年的CLASS项目依托中国社会调查网络（Chinese Social Survey Network，CSSN）进行实地数据收集工作，各合作单位根据实际情况，组建数支调查队伍共计超过800人参与实地调研工作，调查采用入户面对面、念读问卷的访问形式。为了保证调查质量，CLASS项目采用现场督导和电话回访相结合的办法保证数据采集的高质量：一方面，项目组招募了近30名实地督导在全国各地进行现场质量控制和技术指导；另一方面，实时随机抽取约30%的问卷进行电话复核，对发现问题的问卷进行及时的现场反馈。
四、追踪情况
CLASS项目每两年追踪一次，在2014年基线调查的基础上，截至2020年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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