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逻辑学家》全书分两卷。第一卷对真理的标准进行系统引述和诘难,辨析了以往各派哲学的三种标准,并一一予以批驳,建立达致存疑的反题;第二卷分别对“真理”、“记号”和“证明”等逻辑学和知识论问题进一步详尽梳理和诘难。本部著作几乎涵盖了希腊知识论重大问题,尤其对心物问题、命题逻辑问题的发展作出原创性贡献。本书还有两个附录:第一个附录辑录并翻译了学园派怀疑论文本,为读者进一步研究希腊怀疑论和学园派思想的流变提供一手文献;第二个附录是斯多亚学派思想评传,译自第欧根尼《名哲言行录》第7卷。
[1]关于怀疑论的能力或意义的(dunameōs)一般特征,已用恰当的讨论方式予以表明,一方面通过直接陈述,一方面通过区分与之相近的哲学做出概括(ektupōtheis)。依照顺序,剩下的任务是解释如何将之用于哲学的特殊部分,以免当我们自己探究事物或对独断论者进行反驳时陷入鲁莽。[2]因为哲学是某种纷繁复杂的东西,为了有序而系统地研究每一种,我们必须对它的部分做出简要的划分。
直接说来,某些人似乎认为哲学只有一个部分,某些认为有两个,某些认为有三个。在主张哲学只有一个部分的人当中,某些主张是物理学,某些主张是伦理学,某些主张是逻辑学。[3]同样,在那些把哲学分成两个部分的人当中,某些分成物理学和逻辑学,某些分成物理学和伦理学,某些分成逻辑学和伦理学。[4]那些把哲学分成三个部分的人,他们一致同意分成物理学、逻辑学和伦理学。
[5]主张哲学只有物理学一个部分的是泰勒斯、阿那克西美尼、阿那克西曼德、恩培多克勒、巴门尼德和赫拉克利特,其中对泰勒斯、阿那克西美尼和阿那克西曼德,人人同意,没有分歧;但对恩培多克勒、巴门尼德和赫拉克利特,意见并非完全一致。[6]因此亚里士多德说,恩培多克勒把修辞术,这种辩证法与之“对应”(antistrophon)的东西,也即与之“相等”(isostrophon)的东西作为出发点,因为它关涉(strephesthai)同样的质料,正如诗人称奥德修斯(Odysseus)“神一样的”(antitheon),即“等于神的”(isotheon)。[7]巴门尼德似乎不是没有辩证法经验(apeirōs),既然亚里士多德一再把他的朋友芝诺视为辩证法的开创者。就赫拉克利特而言,他是否不仅是一位物理学家,而且还是一位伦理哲学家,这点也是有疑问的。[8]但无论如何,这些人是物理学部分的前贤(prosantes)。但苏格拉底,至少按他的另外一些朋友的说法,他只关心伦理学部分,因为色诺芬在《回忆录》中公开说,苏格拉底把物理学作为超越我们能力的东西完全否定(aparneisthai),只在伦理学上花费时间(scholazein),因为它关乎我们自身。提蒙也看到这点,在某处他说:
从这些东西转身离去,这位石匠,法律的鼓噪者。
也即由自然之物转向伦理学的思辨(theōrian)。提蒙之所以给他冠以“法律的鼓噪者”(ennomoleschēs),是因为讨论法律属于伦理学的一部分。[9]然而柏拉图却把哲学的所有部分归功于他。逻辑学,就他被作为定义、划分和词源学(属于逻辑学)的探究者引入而言;伦理学,则是因为他讨论德性、政制和法律;[10]物理学,是因为他对宇宙、动物生成和灵魂做出某些哲学思考。因此,提蒙指责柏拉图以博学多识来如此美化(kallōpizein)苏格拉底:他说,因为“此人不原意他一直是一个伦理说教者(hēthologon)”。
译者前言 什么是古典怀疑论?
翻译说明
第一卷
一、哲学的划分
二、标准的意义
三、“真”与真理的区别
四、关于标准问题的争论
五、人是标准吗?
第二卷
一、是否有物为真?
二、事物与记号的划分
三、记号是否存在?
四、证明的概念
五、证明的构成
六、证明是否存在?
附录
学园派怀疑论
斯多亚派思想评传
希腊化哲学术语对照表(希-汉)
《反逻辑学家》专名索引
译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