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拉图 关于“隐身”
假想你正在散步,遇到了一位牙齿零落、瘦小干瘪的老太婆。她送给你一件小巧而神奇的礼物:一枚魔法戒指。这枚戒指能使人隐身。戴上它,你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完全不被肉眼或设备察觉。问题是,你会利用这枚戒指做什么?
这个被称作“裘格斯戒指”[ ]在柏拉图的《理想国》中,传说吕底亚国的国王偶然得知自己的臣子裘格斯有一枚能使人隐身的魔力戒指。为了得到这枚戒指,国王竟允许裘格斯从门缝里偷窥自己那貌美却不得抛头露面的王妃。裘格斯被王妃的美貌吸引,深深地爱上了她。而王妃得知丈夫竟以自己的美貌来做交易,开始怀疑丈夫对自己的爱。后来,裘格斯利用戒指诱惑王妃,弑君篡位。——译者 注]的思想实验最初见于柏拉图最著名的作品《理想国》(创作于公元前375年前后)中,用于挑战“世上存在先天的‘公正公民’”这一观点。柏拉图的老师苏格拉底曾宣称,正义不应仅仅停留于权贵的口中,也绝不应是利己之徒的托词。在书中,格劳孔[ 柏拉图的兄弟。——译者注]则不以为然,他借“裘格斯戒指”这个思想实验对苏格拉底的观点进行了驳斥。
格劳孔推测道,只要戴上这枚戒指,任何人都会利用它谋取私利。一旦人获得了这枚戒指的力量,正义、道德、法律和尊严都会被置之脑后。柏拉图(以格劳孔的口吻)写道:“想象一下,如果有人拥有隐身的能力,却没有图谋不轨之事或染指他人之物,那么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最可悲的白痴。”
问一问你的朋友会做什么,抑或扪心自问,答案可能是很有趣、很古怪的,也可能让你心生不安。在你的内心深处,你真的会偷鸡摸狗、非法入侵、攻击他人……或者做一些不可告人的坏事吗?大多数人或许不愿承认,但是很多人必然心生幻想,甚至蠢蠢欲动。
“裘格斯戒指”反映的不是权力使人堕落,而是权力揭示了我们的本性。我们每个人的内心都潜伏着一位“小暴君”。社会的评判、篱笆那边邻居的注视都会迫使我们表现得举止得体。他人的看法是我们保持良好形象的唯一约束力。
如果格劳孔的思维实验成立,这会使我们以截然不同的角度去看待政客、领袖和资本家。社会各方面需要相互制衡或者某些职权机构的约束。维护正义需要始终如一的强制性和透明化。或许,国家机密、商业诡计和政治谎言都是现代社会中真实存在的“裘格斯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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