澶渊之盟:契丹南征与辽宋议和
契丹帝国取得了统和战争的*终胜利之后,花费一二十年时间向东、西两面发展。在西域,契丹帝国相继降服了西域的于阗、回鹘等部族;在东面,契丹降服了女真诸部,并出兵高丽,迫使高丽称臣、进贡。契丹帝国坚持一国多制、因俗而治的方针政策,对所辖各地区进行有效治理。在圣宗耶律文殊奴在位时期,契丹帝国逐渐走向鼎盛。
997年,即统和战争结束11年之后,宋太宗病逝,其第三子寿王赵恒继位,史称“宋真宗”。1004年,承天太后萧绰和圣宗耶律文殊奴御驾亲征,率军约20万南下,以收复瓦桥关以南的“关南十县”为由,主动对宋朝发起进攻,试图彻底解决南面宋朝的威胁。接到契丹大军来袭的消息,宋朝大臣王钦若、陈尧叟向宋真宗进言,力主迁都以避敌锋芒。王钦若是江南人,主张迁都升州(今江苏省南京市),陈尧叟是四川人,主张迁都益州(今四川省成都市)。宋真宗犹豫不决,于是向宰相寇准问计,没想到寇准非但不主张迁都,反而力谏宋真宗御驾亲征,率军北上迎击契丹大军。寇准坚称:“如果放弃汴京南逃,势必动摇人心、国本,南逃途中万一全军崩溃,一哄而散,陛下想逃到升州、益州都不可能!如果陛下御驾亲征,必定士气大振,上下一心,击退敌军!”经寇准等大臣力谏,宋真宗被迫御驾亲征,率师北上迎击契丹大军。此时,承天太后萧绰和圣宗耶律文殊奴率领的契丹主力军已经抵达黄河岸边的澶州城下。澶州城跨黄河而建,被黄河分为南、北两城。宋真宗抵达澶州前线后,驻跸南城,不敢过黄河到北城视察战事。宰相寇准、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力促宋真宗渡河,高琼更是挥鞭驱赶驭辇武士,将宋真宗强行抬过黄河浮桥。宋真宗在御林军的簇拥下登上澶州北城城楼,前线宋军见到皇帝仪仗,山呼万岁,士气为之大振。
契丹军主帅萧挞凛率领数十名轻骑兵在澶州城外巡视,误中宋军伏驽,坠马身亡,契丹大军士气受挫。此时宋军各路援军纷纷赶到,澶州内外宋军及武装起来的民兵多达50万之众,而围城的契丹军约八九万。承天太后萧绰和圣宗耶律文殊奴见无取胜把握,就派遣宋朝降将王继忠从中联络,向宋朝提出议和。就在承天太后母子御驾南征的前一年,即1003年,耶律奴瓜、萧挞凛在望都与宋军交战时,宋军主将王继忠被俘,归降契丹帝国。王继忠是宋真宗做皇子时的藩邸旧属,在宋朝时深受真宗信任,因此承天太后萧绰令王继忠负责联络辽宋双方的议和事宜。
契丹帝国的议和提议正合宋真宗的心意,宋真宗不顾寇准等人的劝阻,执意同意与契丹帝国议和。宋真宗派遣曹利用出使契丹军营,商谈议和条款。临行前,宋真宗将曹利用召到御帐中,嘱咐他说:“契丹人如果提出割地的要求,万万不能应允,以前汉朝皇帝曾许给匈奴玉帛钱粮以换取和平,有先例在前,如果契丹人索要财物,每年给他们一百万也是可以接受的。”曹利用领旨退出御帐,等在帐外的宰相寇准将他拉到一旁说:“陛下虽许以百万,但如果你答应契丹的数额超过三十万,回朝后我一定杀你!”曹利用听罢,连连保证一定按宰相寇准规定的数额标准与契丹人谈判。曹利用领命赶赴契丹军营,承天太后亲自接见,并赐宴款待。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双方终于达成协议:
一、宋朝与契丹约为兄弟之国,辽圣宗年幼,称宋真宗为兄,宋真宗尊承天太后为婶母;
二、双方以白沟河为界,各守疆土,互不侵犯,双方均不得在边界增修城池、堡垒,凡有越界逃亡者,双方均不得藏匿,必须遣返;
三、宋朝每年向契丹赠予“岁币”,计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至雄州交接;
四、双方边境设立榷场,开放互市贸易,双方人员均不得有挑衅行为,违者论罪处罚。
议和既成,曹利用回营复命时,宋真宗正在用膳,不方便接见曹利用,但又迫切想知道谈判结果,特别是宋朝许以契丹帝国多少钱帛,于是派一名宦官去询问等候在御帐之外的曹利用。曹利用觉得谈判事宜乃国家机密,不愿告知宦官,这名宦官又因领受皇命,急于知道宋朝许以契丹的钱帛数目。曹利用在宦官的再三催问下,只好用三根手指轻轻在脸上比画了一下,作为暗示。宦官回帐复命道:“曹公不愿相告,但用三根手指覆面,估计是三百万吧。”宋真宗听到宦官的汇报后,惊得连筷子都掉在地上,连呼“太多!太多!”但转念一想,每年花三百万换取北部边境和平,也算值得。待宋真宗用膳完毕之后,急忙召见曹利用。曹利用事先在御帐外听到宋真宗高呼“太多”,进账之后便诚惶诚恐地叩头,连声称道:“臣死罪!臣死罪!臣答应得太多了……”当宋真宗听到曹利用许以契丹钱帛仅三十万时,大喜过望,连连夸奖曹利用。此后曹利用屡受提拔,官至枢密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尚书右仆射等要职。
澶州又称“澶渊”,因此契丹与宋朝之间的协议称为“澶渊之盟”。“澶渊之盟”的订立,结束了契丹与宋朝之间长达二三十年的战争局面,此后双方百余年没有爆发战争,史书记载辽宋边境“生育繁息,牛羊被野,戴白之人不识干戈”。承天太后萧绰、圣宗耶律文殊奴母子此次御驾亲征,虽然没有吞并宋朝,但却以另一种方式达成了战略目标,在契丹军处于相对劣
势的情形下签订和平协议,彻底解决了南面宋朝对契丹帝国的威胁。“澶渊之盟”不仅令契丹帝国获得了丰厚的报酬,而且为契丹帝国的南部边境赢得了宝贵的和平局面,使得契丹帝国能够集中精力治理东北、蒙古草原和西域广大地区,为契丹帝国走向鼎盛提供了保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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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注重阐述契丹帝国在中国历史乃至世界历史上的重要地位。契丹帝国一国多制、因俗而治的治理模式,为亚欧大陆北部草原文明与南部农耕文明的融合探索出了新的道路,为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的形成奠定了一定的基础,更为后来的金、元、清三代的国家治理提供了宝贵的历史经验。草原丝绸之路是连接东西方诸多古老文明的桥梁,契丹曾在东西方文明交往和互动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在世界历史进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本书写作态度严谨,史料真实,运用得当,以轻松明快的语言风格,向广大读者展现契丹帝国的概貌。本书在讲述契丹帝国历史进程的同时,兼顾对契丹的经济、文化、社会生活、传统习俗等加以介绍,全景展示了契丹帝国300余年的历史文化风貌。